“余乐都告诉我了。”
她说,“你妹妹的事情。”
谢朝没应她,但扭头看着她。
“她昨天到浪潮社来,原来我们以前是见过的。”
她告诉谢朝那张银行卡的事情。
谢朝:“她很喜欢你。”
商稚言没料到他这样回应,一时间怔住了。
“开会那天见到你,我其实认出你了。对不起,说没印象、不认识,都是假的。”
谢朝注视她的眼睛,平静而诚恳,“我回去告诉阿清,说我见到商稚言了。我们谈了很久很久,她说一切都跟你们没有关系,不是你们的错。”
他顿了顿,轻舒一口气,低低笑了声:“当然不是你们的错,是我的错。”
“……我以前总觉得,你是在惩罚我。”
商稚言说,“因为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在惩罚我和余乐,不理会我们,也没有任何解释。这对我们太不公平。”
她当然想跟谢朝说,她很为谢斯清的事情难过,她更为谢朝难受,但还有别的话,像是不受控制一样,从她口中源源滚出。
“我想过让你难过,让你也尝尝一个人难受到极点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商稚言知道自己就要哭了,“但是只要想到是你,我就不舍得。我永远不舍得伤害你,虽然你可能认为,这根本不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觉得“外骨骼”
这个概念很有趣,就汉字来说,“外部的骨骼”
。它是辅具,是助力,是人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做到什么事情的时候才使用的工具。
第43章火点(7)
商稚言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跟谢朝没有真正经历过恋爱。那是少年时期懵懂初开的心思,雏叶一般,被冷风一刮就消失了。
可她听懂了所有悲伤的情歌,看懂了所有悲情的电影。她懂了之余还要防御,还要在心里嘲讽: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那又有什么值得哭的。她记忆里是没怎么哭过,好像一旦为谢朝、为这份朦胧不清的心事落过眼泪,仿佛一切定调,她就确凿地失去了什么。
“如果在你心里排序,我和余乐肯定是排在很后面、很后面的。这很正常,我们只是你的朋友。但谢朝,我跟余乐都认为,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没有那么简单。你知道我们经历过什么的。”
有车子从路边飞速经过,溅起一泼水花,谢朝抬手挡了挡,商稚言径直说下去,“你知道我和余乐害怕什么吗?我们怕你又跑到海里,我们怕你已经没了!”
所以余乐每年发一封邮件,收到阅读回执便知道,谢朝还在。他虽然保持沉默,但仍旧活着,在世界上某个角落。
“对不起。”
谢朝低声道。
“不是要你道歉!”
商稚言揉揉鼻子。
“我说什么你才能不生气?”
“我现在没有生气!”
商稚言有些着急,“我……我确实生气过,但不是现在。”
她歇了好一会儿才能继续开口,这回问起了谢斯清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