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方准入闽越为蓝正英的男妃?我想了想,觉得这个可以有,遂拍掌一笑。“和亲就和亲,让方准去!”
刘澈苦笑,摇了摇头。“蓝正英不要方准。”
我愣了一下。“难道她要你?”
刘澈仍是摇头,说:“她要沈东篱。”
在意我来不及思考冲口就是一句:“她有病啊!”
我冷静下来思忖片刻,仍是怒道:“她有病啊!”
从来和亲,要么是真皇孙,要么是伪皇孙,什么时候轮到大臣和亲了!即便是大陈某个不成器先祖让宫女出嫁凉国,好歹也是封了个公主头衔,难道也封师傅一个皇亲国戚?可师傅跟那花瓶宫女不同,如今大陈人才凋敝,文臣里能挑大梁的也就他一个……我咬牙恨道:“蓝正英打的好算盘,想断我们一臂吗!”
刘澈轻咳两声,面有倦色。“自然不会只是为儿女情长之故了。如今我们陈国可用之才不多,不比陈初风云人物齐聚一堂,少一个,都是难以估量的损失,更何况是一国之相。”
“所以。”
我撩起下摆在他对面坐下,“不用考虑了,拒绝。”
“自然是不能答应的,但仍须进一步商议,看有否转圜的余地。”
刘澈说到一半,外面传来喧哗声,我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又是徐立,又是阴魂不散的徐立。和徐立一起来的,还有白樊。我与白樊接触不多,这个人五十开外,为人沉稳果敢,也算是难得的将才了,可惜用兵还少了一点灵气,守边疆足以,要收复失地却很难。徐立昂首阔步在前,白樊拦他不住,只有随之上前行礼,刘澈虚扶一把,让两人坐下。徐立一坐下便大嗓门道:“陛下,微臣也听闻剑屏山传来的消息,蓝国主提出的条件之一是要沈相和亲?”
我低头抚着手背,心想好灵通的耳目。刘澈点头道:“不错。”
“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沈卿乃一品丞相,国之栋梁,岂能和亲番邦?”
刘澈皱眉回道。“陛下所言极是。”
徐立大声道,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他,却听他说道:“闽越番邦小国,岂能为此折损我大陈一品良相,和亲之事断不可行!但断然回绝,也非良策。依微臣之见,我们应该先应下对方的条件,假议和,真备战,打对方个措手不及,一举击溃闽越大军!”
刘澈皱眉,沉思片刻道:“出尔反尔,不守信用,如此一来,我大陈威信尽失,将来如何立于万邦?”
“兵不厌诈,只能如此。”
徐立如此说。“徐将军。”
我插口道,“如同意议和,那便是已经脱离了‘兵’的范畴,说是‘兵不厌诈’,恐怕不合适吧。假议和,真备战,纵然胜了,也会为天下人不齿,倘若大陈因此失信于友邦,岂不是因小失大?”
徐立听我说话,冷哼一声,眼神陡然凌厉起来。“公主此言差矣,非常之时当权宜行事,眼下最大的危机急需解除,其他事待拿下闽越国之后再说!”
娘的,这个莽夫,当我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吗!我转眼看向白樊,“白将军有何想法?”
白樊略一沉思,答道:“微臣以为,以和为贵,但沈相不宜和亲,还是应与对方继续谈判,试探对方态度。”
这个说法倒与我和刘澈相差无几。徐立对此不以为然,嗤之以鼻。“兵贵神速,拖拖拉拉,士气必颓,到时候想再灭了闽越,就更加困难了!”
我不耐烦地别过脸,忽地想起我们说了这么多,似乎忽略了一个人的态度,我转头看向刘澈。“陛下,沈相作何表示?”
“沈卿只是转达了蓝正英的条件,并没有明确表达自己的态度,但……”
刘澈顿了顿,我呼吸登时也停滞了片刻,“从沈卿对事态的分析来看,似乎亦认为此举于我大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