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们这些他们口中的生瓜蛋子身上,也有一些他们所不具备的东西,这东西,是比金子更加珍贵一千倍一万倍的信心,初生牛犊不怕虎,说起来固然傻的厉害,但不试一试,又怎么能知道自己只是牛犊呢?说不定是比老江湖更能生风的青年虎呢?师姐,你放心,你家小师弟和所有人一样,也会因为一时受挫而沮丧和灰心,但‘信心’这两个字会一直伴随着我,就如同师姐你一直陪伴着我一样!只要有信心,有师姐,些许挫折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秦塞眨眨眼做了个鬼脸,一如儿时师清影皱眉计算那些读起来就绕口的算学题目时一样,每次都能逗的她开心的笑。而这次,这位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女子却有些失神了。
次日,秦塞、君振北兄妹准备回汴京三无斋,君振北除了来时的那些大包小包外,胸口斜挎着一只酒葫芦,时不时用手小心翼翼的摸一下,像是唯恐不小心给磕着碰着了,这葫芦看大小约么着也就能装下一斤酒。
“兄弟,你放心,只要哥哥在这,保证你们这间铺子不会再有事,这两天吧,我把事情查清楚就去汴京找你。那啥,你那个师侄,叫戴庖那个,功夫虽然不咋地,烧菜确实有一手,先别忙着让他走,再留几天。”
伍丰一边让秦塞放宽心,一边旁敲侧击的提出要求,唯恐未来几天嘴巴受到丝毫委屈,接着扭头对又轻轻按了下胸前葫芦的君振北笑道:
“我说那君家老二,记好了啊,一葫芦酒喝三天,不能多也不能少,三天后,保你龙精虎猛!”
君振北闻言忙不迭的点头,他胸前葫芦中此刻装的正是来自金樽观第五代单传弟子伍丰道人精心炮制的琼浆玉液,这葫芦被那道人称之为“回头草”
的酒液正是三天就能治好他多年痼疾的保证。这哪里是酒啊?分明是打开幸福大门的敲门砖。
加上准备返回铁拳山庄的潘玉醉,在师清影恋恋不舍的眼神中,一行四人牵马走出成衣坊铺面旁的大门。刚想飞身上马,就听到一个不算粗野但和温柔绝对全无瓜葛的声音传来:
“我说,那个小鸡崽子,先别走!”
秦塞扭头,看到一个骑着白马身材比他还隐隐高出一线膀大腰圆的——女子,马鞍桥上挂着一把长柄八棱西瓜锤,白马的个头和主人一般唬人,正是三无斋陶忘机众弟子中排行第四的关晓蝶,这位姓名婉约行事豪放的大宋总捕头眼下的名气与老六萧奈何同样振聋聩,只是萧奈何是出了名的慈悲,这位姑奶奶则是出了名的狠辣,据说到上个月底仅远远看她一眼就立即自杀的歹人已达百人之数,唯恐落到这位一半人称活菩萨另一半人称活阎王的大宋总捕头手中。
看到是这位姐姐,秦塞虽心中暗道不好,脸上的笑容却立时由微笑变成了谄媚,马上扔掉手中的缰绳,一溜儿小跑到那匹和绿耳的个头儿有一拼的白马前面,双手接过缰绳和马鞭,温言问道:
“亲爱的四哥,是哪阵香风把您给吹回来了?”
“我能不回来吗?再不回来,家里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你嘛,年龄还小,其他人呢?都是干啥的,也不知道师娘怎么就那么放心把这偌大的四季成衣坊交给她?”
嗓门本就很大的关晓蝶像是故意要说给谁听一样,震的秦塞耳朵嗡嗡直响。
“男人婆,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可没请你来我的成衣坊!你这尊两百来斤的大佛,我这小庙可请不起呢?”
师清影的声音虽然听起来还是那样不温不火,但一张嘴就含沙射影的直指对方要害。
“老子两百来斤咋了?吃你家大米了吗?老子是来帮你们解决问题的!”
关晓蝶眼睛一瞪大声问道。
“呵呵,吃不吃我家大米?我不知道,不过今天呐,我家牛肉恐怕吃不完了,还帮我们解决问题?吹大了吧。不过说真的,有时候我还真敬你是条汉子!”
虽然头戴帷帽,众人看不清表情,不过短短几句话确实让众人刷新了对师清影的看法。
“说谁是条汉子,老子是娘们儿,纯娘们儿!你不服啊?不服练练!”
关晓蝶说着就卷起袖管,露出了青筋暴露的小臂。
“得,我说您二位,能不能不一见面就掐?我说四哥,先进院喝口茶。”
秦塞讪讪的笑着,努力打着圆场。
“我说你小子也不地道,你家四师姐快马加鞭的一路赶到这里是给你们争面子的,来了就让我喝点什么劳什子茶?快点,好酒好肉给老子上,骑着马跑了一宿,昨晚吃那点东西早没了!”
秦塞一阵感动,他知道自己这位四师姐心地最是热情,她说的虽然轻松,马不停蹄跑了一夜那肯定是真真的,忙小步快跑的引路去平时用餐的小院。
此刻这院子中昨日被秦塞踩碎的青砖还没来得及换,刚进院子,忽听身旁一声暴喝:
“小鸡崽子!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