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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头发半干、发梢还滴着水,白皙的脸上带着刚洗过澡后熏出的红晕;身上的浴袍太过宽大,衣襟松垮,露出她好看的脖子和精致的锁骨,还有再之下的美好风光——他到今天才终于知道,原来她并不像平时看起来那样削瘦得过分。
她身上还有着沐浴乳和洗发露的味道,清爽好闻,就和他此时此刻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她仰着脸、睁大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跟只小奶猫似的乖乖巧巧地凑过来窝到了他的怀里。两人的身上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眼前的景象太美、怀里的触感又实在太过柔软,穆岳的呼吸几乎是一瞬间就紊乱了起来。
二十八年的人生已经足够让他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在自己心头叫嚣着的是什么。
那是欲-望。
——想要她……属于自己、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欲-望。
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这时候却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一个叫自己叔叔的小姑娘挑起了欲-望——穆岳觉得自己的简直是个变态,但却几乎是无法抗拒地收拢了怀抱把小姑娘紧紧地扣在自己的怀里、低头吻了上去。
小姑娘似乎是连这时候怎么呼吸都不会,很快就憋红了一张脸,好不容易被放开后努力地喘着气,一双猫似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自己、小声地喊着“小叔叔”
——穆岳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热得像是要烧起来一样,深深吸了口气,却到底还是抵不过在心底叫嚣着的那个声音,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
……
穆岳不自觉地回忆着刚才那个荒唐的梦境,低咒了一声,拧开了水龙头、举着花洒让冷水从自己的头顶彻头浇了下来。
良久,男人才终于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扯了床单皱着眉扔进了洗衣机里,一边听着洗衣机滚筒转动的声音、一边换了一床新的床单,在床上躺了许久,却始终都没有丝毫睡意。
——这张床,她下午的时候也才刚刚躺过。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不管是公寓还是穆家,他的床——她都睡过了。
明明连床单都已经换过了,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是觉得好像能闻到她的气息——安静、干净、温柔;明明像小奶猫一样有着小脾气、会伸爪子想挠人,却又总是敏感地偷偷藏在心里、小心地掩饰着。
她叫他小叔叔,他却居然做了这种梦——他在心里骂着自己变态,可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无法克制地回忆着先前梦里的那些场景,甚至还有……他刚回国的那天,她在他床上迷迷糊糊醒来时的模样。
男人有些头疼地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再一次骂了自己一句,呼吸却不受控制地再一次变得紊乱了起来——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非要坚持着冒大雨出门去给她买衣服,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敢再待下去、不敢再看着这样的小姑娘。那个时候,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生病
生病
穆岳终于有些躺不住了,干脆就一把掀开了被子、下了床。
才刚凌晨一点多,天色还是漆黑一片。他就这么穿着睡衣站在窗口、拉开窗户,衣服单薄却没有在秋风里感觉到半点冷意。
脑子里还是乱七八糟地几乎能打成结,他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脱离了控制、乱了套,他却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一切都理顺。他忽然又想起了先前小姑娘揪着他衣摆、仰着脸问他:“那么——你呢?”
当时他几乎是有些手忙脚乱,僵硬地回答完以后就急急忙忙地扯开了话题、根本不敢再去想什么,现在他一个人静下来、回忆起来,才终于有些恍恍惚惚地记起——她那时候,似乎是还有什么话想接着说的。
她想说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现在还能清晰地想起她就着自己衣摆用力到发白的手、还有她眼底的小心和忐忑。
她在小心忐忑些什么,又为什么忽然要问他……是不是喜欢她?难道她以为——他是讨厌她的?
下午,她不去床上睡却偏要睡在沙发上,恐怕也不是不听话,而是……知道他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怕睡了他的床惹他不高兴吧?穆岳像是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
他出国前,她明明是最喜欢往他怀里、往他床上蹭的。她也早就应该知道,他的东西,对她来说从来就没有什么禁忌——是他离开了太久,久到让她都已经忘记了曾经的那些相处?
穆岳忽然觉得像是兜头有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浑身都凉了个彻底,再也没有了先前的燥热。
穆岳这一晚的睡眠相当糟糕,半夜惊醒后洗了个澡、站着吹了会儿风,最后到底是又躺回了床上,在烦躁中勉强入了睡,到了五点多再次醒来后却实在是再也睡不着了,干脆就起床出去晨跑了一圈,回来洗了个澡又吃了早饭,七点多的时候终于是没忍住,拨通了叶容的电话。
——这时候她应该是起床要去上课了吧?昨天淋了雨,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着凉。
不知道为什么,在电话接通的一刻,一向沉稳从容的男人这时候居然有一瞬间的紧张和忐忑,才刚开口叫了一声“阿容”
,却立时就听到那头传来了一个明显有些陌生的声音。
“我是容容的室友,容容发烧了。”
……
“你们替她穿好衣服,我马上过来!”
那头的男人急急说完这句话,也不等自己应声就已经干脆地挂断了电话,声音里几乎要溢出来的紧张和心疼让她这个无关的人听了都忍不住有些动容……徐嘉放下了叶容的电话,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却很快又摇了摇头甩开那些纷乱的思绪,招呼着陈晓柔和沈欣小心地替叶容套上厚实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