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扒着门沿,只露出一只熊腿,妖娆地摆动。
沈时骁今晚没有工作,回来后始终坐在窗台前,窗户半开着,吹了很久的凉风。
他父亲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人和他提起了。
不得不承认,今天林陌的话,再次扰乱了他压抑许久的愧疚和自责。
看见那只熊腿,沈时骁原本寂廖的眼神,多了一丝涟漪。
夏稚抖抖熊腿,迈着小碎步跑进屋,最后翘着屁股轻轻摆动尾巴,比着剪刀手定格在那里。
“沈先生,吃蜂蜜吗?新掏的哦。”
沈时骁关上窗户,朝着他问:“哪里掏的蜂蜜?”
夏稚从口袋里掏出几颗蜂蜜味道的奶糖,笑呵呵道:“当然是从树林的蜂巢中偷来的。”
尽管知道夏稚在表演,沈时骁却依然配合着他,“偷东西不道德。”
夏稚摸着两只熊耳朵:“熊就要有熊样,熊不讲道德。”
沈时骁终于笑了笑,伸出手掌心:“那谢谢你的蜂蜜。”
蜂蜜奶糖很甜,他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含在嘴里。
一股奶香味在口中蔓延。
他的心情居然真的好了一点。
夏稚凑过来,扬着头在沈时骁嘴前闻了闻:“甜吗?”
沈时骁掐着他的熊耳朵:“没有你甜。”
想调戏却被调戏,夏稚顿时偃旗息鼓,不好意思地收回身子。
真会说情话,跟谁学的!
张牙舞爪jpg。
算啦算啦,以后情话只跟他说就可以啦。
夜色渐深,他们坐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夏稚很照顾他,聊天的话题都是围绕着沈时骁感兴趣的点,并时不时关注着他的情绪,生怕他不开心。
沈时骁自然也注意到了。
手掌托着夏稚的下巴,轻柔地捏了捏,他问:“想知道林陌口中那些关于我的事吗?”
夏稚用下巴蹭着他的手心,甜甜一笑:“如果和我分享能让你心情不那么沉重,我乐意当一个倾听者。”
沈时骁垂着眼眸,轻轻点着头。
“从小,我的父亲对我要求很严格,在我不到十岁时,别的孩子每天无忧无虑,而我却在学习各种各样的名流交际、各项技能。我妈妈曾经和我说过,我父亲是为了我好,我明白。所以在他扼杀了各种他认为‘没有用’的兴趣爱好后,我并没有埋怨他,或者不理解他,而是在学会慢慢接受。可直到有一次,那时候我才五年级,我从路边捡了一只小猫带回家,我找医生给它治病,经常陪着它玩,它几乎成为了我唯一的朋友。我父亲认为我玩物丧志,直接把它扔掉。在我知道这件事时,小猫已经在外面冻死了。从那以后,我便和我父亲有了隔阂。高中毕业后,我不愿意在家面对他,经常和朋友们一起玩一些极限运动游戏,他很反对,因为他觉得危险,并且无法再控制我,掌握我的人生。一天,我和我朋友约好要去深潜,我父亲知道后坚决反对,开着车在后面追我。”
听到这里,夏稚的心中有一抹不太好的预感,沈时骁的声音也带上一丝轻颤和后悔。
“那天,我父亲因车速太快,出了车祸,抢救无效后死亡。我不能原谅我自己,在父亲死后的第三个月,患上了心理疾病,整夜失眠暴躁,伴有幻想症。直到有一天,佣人告诉我,那只小猫并不是我父亲扔掉的,而是因为我忘记关窗户,它自己爬出去摔死,父亲怕我伤心,才撒了慌。当我知道的那一刻,我彻底崩溃了。病情反复两年,都没有治好。最后我妈在友人的介绍下,把我送去了法国的医院治疗,同时也以交换生的身份,在法国的学校读书。”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和你联姻之前,我一直在国外。林陌他们家是法国当地的华人企业,和我是同班同学。我们早就不对付,他听说了我病情的事情后,故意找茬,和我发生过冲突,不过都没讨到好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