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被画舫追了足足一个时辰的荷花终于忍无可忍,在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叫之后,转过身来迎着百丈楼船而去!
这一株花蓬似人脸,茎杆似躯壳的荷花挥动着它双手一般的两片荷叶,狠狠拍击在水面之上,就如顽童戏水,激起好大一片水花。
第二春秋不明其意,便以灵念止住了画舫,静观这扬起的漫天水花。
“噌!”
铁剑出鞘,第二春秋身边的赵辞骤然拔剑,凌空踏步直出画舫!
几乎是同一时间,荷花挥动荷叶,正在下落的水花刹那静止。荷叶挥舞,灵念如浪,漫天水珠化为扇形激射而出,如千百利刃呼啸而来!
赵辞迎水刃而往,当头一剑刺破呼啸而来的水刃,而后或劈、或撩、或挂、或点、或挑、或崩。一柄铁剑挥舞如风,一身剑意奔涌不止,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下当真是滴水不漏。
水珠利刃三百四十三道,赵辞挥剑三百四十四下,击破漫天水珠之余,有一剑直奔荷花而去。
“噗嗤!”
破空一击直没入水,水面上的荷花早已没了踪迹。
画舫上的第二春秋左手虚托,赵辞安稳落于水面上,目光扫视整片水面。又是这样,先前每欲追上这株荷花,它便“嗖”
地一声钻入水中,再出来时,已是别处方位。
“这水下有古怪,我感知不到留在它身上的剑意!”
赵辞转头向第二春秋道。
“脚下!”
第二春秋的声音与剑意的感知几乎同时到来,赵辞猛然间踢水而起,俯倒握长剑。
滚滚剑气呼啸而出,满塘碧水汹涌而来,剑气搅动荷塘之水凭空起,环绕着赵辞如同一把巨大的锥子,直刺水面!
水面之下,浪花翻涌,一条碧水凝聚的蛟龙破浪而出,张开巨口直欲将赵辞连人带剑一同吞下!
同样是荷塘之水,锥子与蛟龙相触只在一瞬!
“轰!”
一道剑气冲天而起,似乎将这片夜空都震颤地摇晃不已。
水花四溅如雨落,第二春秋看得正入神,水花之前只来得及护住身后的书箱,整个人却被淋了个透,成了一只落汤鸡。
水花尽落,荷塘之上再无锥子与蛟龙,只有赵辞握剑独立水面上,身旁的塘水下,逐渐浮起一片硕大的荷叶。
百丈开外,荷花再度破水而出,一侧荷叶已然消失不见。
赵辞用剑挑起那片荷叶,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道:“我无意下杀手,只是想与你问些事,再跑,剑下斩落的可不就是这一片荷叶了!”
那荷花不仅不再惧怕哀嚎,反而还出了阵阵诡谲的笑声,随着它轻微摇晃身躯,不过须臾之间,它的茎杆之上竟然又长出了一片叶子,其大小形状与先前的别无二样。
正在赵辞愣神的瞬间,那荷花再次扭头就跑。
赵辞提剑欲追,却听得第二春秋在身后呼喊,便只好转身飞跃至画舫上。赵辞见了第二春秋狼狈的样子,原本恨恨的心情倒是平复了不少,笑道:“哈哈,若是书未姐姐突然过来,没准还以为是你的出手跟那朵花打得难分难解。不过这家伙实力虽弱,却实在古怪得紧,这株花究竟是什么来头,斩下了这片荷叶竟然都能长回来?”
第二春秋从赵辞手中接过那片荷叶,顺势用它抹去脸上水露,随后一边驾驭着画舫继续追着荷花,一边道:“我也不知,记得各类书籍中所记载的各种荷花妖都并无此等手段。”
第二春秋捻了捻手中水珠,向赵辞道:“不过,我有了一些别的想法,我们先追上去,你稍后再与它交战,我正好试试别的方法。”
说完,便转身走下楼顶。
“好!”
战意旺盛的赵辞没有刨根问底,只是盯着远方逃窜的荷花,长剑不归鞘。
片刻之后,第二春秋再度回到楼顶。
赵辞瞥了一眼他怀中抱着的东西,挑眉诧异道:“你说的有了些别的想法,就是想喝酒了?!”
画舫顶上,第二春秋尴尬地面对着赵辞的注视,他的怀中抱着一坛酒,左手中还捎着一只酒杯,怎么看都是想小酌一口。
“我们被困在这里快一整天了,书未姐姐不知所踪,你还有心思喝酒?怎么还只拿一只杯子?!”
赵辞气势汹汹,抬手便要将酒坛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