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曜缓缓长舒了一口气。这句话,竟不知是在告诉乔子城还是自己。
天色一点点地明了起来。
从前院来的搜寻分队队长,向两位大人禀告了夜间搜索情况,便都下去了,或是休息或是继续寻找。
那日后,琛王随行暗卫,楚景曜下江南后所带人手,以及临时抽调的各路人马,明察暗访之下,几近是查遍了江南。
可惜的是一无所获。
偏偏那渺无踪迹之人是牵扯了多方力量的大人物。就算是捏着鼻子,也得将人散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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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大人,城外安置的灾民中近来6续出现了重症烧之人。”
“命人将重病百姓移出,吩咐大夫熬制汤药,勉力救治。其余不可随意走动。”
“禀大人,近日,城内宅院损毁有七,均是时日已久,且无人居的危宅。无百姓伤亡。”
“巡防城中,若有危宅,立设警戒。”
“大人,城外自【晋安】方向到有一小股流民。”
“将其妥善安置,不得有误。”
乔子城身为一县之主,事务繁杂。不多时,就有衙役前来禀告县中的大小事务。
这其中,最是叫他忧心的是灾民中出现的重症烧、呕吐、腹泻者。
恐是现了疫病。
那日萧辰琛落水后,恰逢决堤,沿江撕拉开了一个大口子,奔腾的江水涌下,淹没了城外大片土地。好在常修堤坝,河坝到底坚固,又因【安县】地势较高,泄出的江水才渐渐的退了去。
为此,原先住在城外的灾民,已经随之退往了高地。许是在迁徙中被雨淋了,所用之水,也沾染了江河水中的污秽,几天来,来禀告的得病人数已经越的多了起来。
他一边命人将病人隔离,一边则是叫人熬煮汤药,预防病症。然而从这几天的情况看来,似乎未有成效。
偶有闲暇,他也会胡思乱想。他辖地的灾民不过是用了些不干净的水,淋了雨就得了病,那琛王殿下却是深深地泡在了水中,可会——
这样的可能,他不愿意想,也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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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间,有人从前头而来,竟是顾不得礼节,只是对着乔子城点了点头,便大步走进了书房,遮挡不住面上的激动之色,“爷,那位有消息了。”
来人是楚景曜身边的得力下属,楚江。
“你说什么。”
楚景曜面色剧变,迅站了起来,一张脸上满满的都是惊喜之色,“此事可是当真?”
“确实是有了消息。”
楚江的面上一派冷肃,却也遮不住脸上的喜色,“有人来报,说是知晓那位爷的消息。”
总算是有了那位主子的消息,这些日子里压在了自己以及无数人心口的低气压好似一瞬间就全部都被抚平了。
“这是那人所呈的消息,说是主子看了就明白了。”
说着,他给楚景曜呈上了一张信纸来,“属下已经查探过,此人当不是五王爷的人。”
说起五王爷,这其中牵涉的凡此种种,他自是不好多说。可这些日子里,明里暗里的搜查,那股子势要将琛王殿下戳骨扬灰的狠劲,却是叫人烦不胜烦。
楚景曜慌忙接过了信纸,乔子城也是迅地走到了跟前,两人一起朝着纸上看去。
信纸很是粗糙,瞧着不过是寻常店里最不值钱的草纸,上头的文字很是简单,“玉无瑕,深无水”
,字迹龙飞凤舞,不过尔尔,也并非是什么名家手。只是瞧着写字之人当是行事十分稳健,力精到。
“楚大人,可是有主子的消息。”
说话间,几个因伤重而留在了府中的【琛王府】暗卫已经迅地进入了书房,嘴里说的虽是疑问的语气,可眼中却直直地盯着楚景曜手中的书信。可见也已经是收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