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非见到苗将军非常高兴,“属下见过将军,将军您在京中一切可好?”
宁非的身板站得可直了。
苗易也很高兴,看着宁非的那双眼睛越看越熟悉,“好,都好,你小子好像又长个了?”
他上下打量了宁非一番。
提起这个宁非嘴都咧到了两腮,“托将军的福,自打到您身边,属下已经长了两指了。”
长得高些瞧上去才玉树临风不是?阿九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其实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阿九的身高在女子中算是高的,但在男子中只能算是一般般,也就一米七二三的样子。不过阿九常坐轮椅,仪态又佳,这才显得高罢了。
“你个臭小子,长个是你自己的事,别什么事都往本将军身上赖。”
苗易笑着骂了一句。
宁非笑嘻嘻的,“真的是托将军的福,跟着您伙食好,心情更好,这不就长个了吗?”
“就你会贫嘴!”
苗易佯怒瞪了宁非一眼,问起关外大营的各种情况,问着问着便不着痕迹地询问起宁非的私事,像今年多大了,什么时候生辰,祖籍是哪里,等等。他问了一会就打王带宁非等人下去安置了。
苗易一个人坐在书房,心中念叨着宁非的生辰,居然跟徐大将军那个丢失的大公子一模一样。确定了他反倒踟蹰了,相似的地方那么多,要是只是巧合徐将军岂不空欢喜一场?于是他便打算不带宁非,自己先登门探探消息。
徐大将军府偏僻的小佛堂里,一个中年美妇跪在蒲团上虔诚地念着经,丫鬟翎雀为难地站在一旁,踟蹰了一下仍是道:“夫人,将军在外面等您!”
美妇充耳不闻,翎雀眼底闪过委屈,咬了咬唇又报了一遍。美妇依旧双目紧闭,只淡淡地道:“下去!”
“夫人——”
翎雀不甘心,却被身旁另一个丫鬟玉雀手快拽了出去。
“玉雀你怎么回事?”
翎雀气呼呼地甩开玉雀,“你都拽疼我了。”
她揉着胳膊沉着脸。
玉雀道:“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明知道夫人礼佛的时候最不喜欢被人打扰,你还明知故犯,是不是让夫人撵了你出去才甘心?”
“这不是将军来了吗?将军都有大半年没有来看夫人了,咱们锦绣院的待遇就一落千丈。若是这次将军等急了生气而去,那咱们夫人以后境遇岂不更加不堪?我这也是为了夫人好。”
翎雀不服气地争辩。
玉雀看着振振有词的翎雀,脸上闪过什么,想到她们都是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遂好意提醒道:“翎雀你逾越了,将军既然在外厅等,那就说明他知道夫人正在礼佛,主子都不急,你急什么?”
翎雀脸上闪过心虚,嘴上却强硬道:“我——我还不是为了夫人着想?玉雀,咱们进这小佛堂都多少年了?夫人这样下去可不行?岂不是便宜了西边的那伙子贱人?”
“翎雀!”
玉雀厉声喝道,左右看了一眼,见没人才推了翎雀一把,低声道:“你不要命了吗?主子是你能说嘴的吗?”
翎雀却哼了一声,嘴里嘟囔着,“什么主子?不过是个二房,再有能耐那也是妾!咱们夫人才是大将军府真正的女主人。”
作为大将军府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本该多么风光,尤其是她又长得这般美貌,不说给主子爷做妾,最低也得配个大管事吧?
可瞧瞧现在她的日子,成日缩在这座小院子里,连穿件鲜亮的衣裳都不敢,更别说见到主子了,这让有着青云之志的翎雀如何能甘心?
“你还说!你要是再这般口无遮拦我可是要去回夫人了?”
玉雀皱起了眉。
翎雀赶忙央求,“别别别,好姐姐,我就是替咱们夫人委屈,你可千万别告诉夫人啊!”
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这个名头还是很好听的,若被撵了出去,二夫人忌惮她的美貌,她能得了好?
“行了,那你以后嘴巴可得紧点。”
玉雀又交代了一句,看向翎雀的目光却异常复杂。她和翎雀日日在一起当差,对她的小心思如何能不知道?翎雀心高气傲,依仗自己生得貌美,不甘心这小佛堂陪着夫人,可这后院是光有美貌就行的吗?像翎雀这样的丫鬟哪家后院的井里不填着几个?她只怕翎雀也落得同样的下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啊!她们这些做人奴婢的,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了。
佛堂里美妇念完了经,恭恭敬敬把香插进香炉,这才慢慢朝外走。
“你来了!”
美妇淡淡地招呼徐其昌,就好像面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徐其昌心底那丝火苗一下子就熄灭了,连来前满腔的气愤也一并都没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即使只简单地穿一身素色衣裳,都无损于她的美貌,岁月好似特别优待她,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她依然那么美,以前美得耀眼,现在平添了一股禅意,美得圣洁,让人自惭形秽。
这是他的女人,他徐其昌结的妻子!曾经他们也是两情相悦,可后来是怎么走到现在这局面的?
“我奉了暗旨去五龙山剿匪,圣上承诺我了,回来就赏赐国公爵位。”
徐其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