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阴暗,”
阿宴摇摇头,“就算不是亲生的姊妹,在一起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能老巴望着小倒霉啊。”
喵喵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却仗着狗蛋和安伯都站在自己一边,嘴里更加理直气壮:“我们家又不是什么慈善机构,也是要恰饭的好吗!你只有一口饭吃,难道还要饿死自己,成全别人?”
“那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小确实还没死,而且你们平家的账单说不定又要翻倍了。”
阿宴耸耸肩,向喵喵神气地抽动纤细的弯眉。
一听到账单,喵喵就气得咬牙切齿,“都是你的错!你做好给我打一辈子工的准备吧!”
“大小姐,是是是……”
阿宴叹了口气,不再理会喵喵的吵闹,专心地欣赏着池塘中,在荷叶间嬉戏的锦鲤。
只是等了好久,迎颂厅内没有任何动静。
手中从安伯借来的面包屑已经被嗷嗷待哺的鲤鱼吞得精光。
倒是娜塔莉亚不做声响地走入了四人的圈子里。
“各位,天色渐晚,不如随我一同前往餐厅用餐,如何?”
她突然用凉薄而突兀的嗓音向神游天边的四人出邀请,吓得斜躺在望景台小榭边假寐的安伯差点栽倒进池塘里。
不过大家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阿津最多给居老爷子无偿劳役,又不会被他给吃了。
四人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暂且丢下了迟未出现的阿津,乖巧地跟随在娜塔莉亚身后,绕过一段又一段移步换景的园林小道。
到达口福斋时,天色已暗,华灯初上,精致的斋阁里外灯火通明。口福斋琉璃瓦红木栏,门扉前一段十级台阶顺势而上,指引着他们走入内堂。
绕过堂前巨型的侍女图折叠屏风,一张四方长型餐桌陈列在大堂中央。餐桌笔直蔓延的左右两侧各设置了五个席位,唯一的主人席位则布置在餐桌远处的顶端。
娜塔莉亚将阿宴一席四人安排在她身侧。晚餐还未开席,客人却已三三两两地上了桌。
坐定后,阿宴才现坐在对面的人大都顶着熟悉的面容。
不同于中午那神采飞扬的素颜,此时的金未浓妆艳抹,一头亚麻色金披肩闪耀在腰际。
他妩媚地翘着兰花指捋起耳边的丝,露出月牙一样的明玉珰,对坐在他身旁的男士一脸娇羞地聊着天。
这家伙……不仅有异装癖,连性向也是弯的啊。太空站上全然没有同性恋这种飘在传说中的恋情,阿宴开了眼界。
二狗蛋又开始相信爱情了。他赶紧掏出自己的废纸簿,想要把金未身上那一身妖娆的碇蓝贴身长裙画下来,却想起他的宝贝图画本早就被阿津收走。
他只能望着巧笑嫣然的金未着呆。
那位坐在金未身旁的男士看上去大约才二十多岁,却穿着不合时宜的男士礼服。黑色缎面点缀在深色外套的领部,老气横秋的暗纹蝴蝶领结纹丝不乱地系在白衬衣的领口。
“那个男的,就是带我们来居宅的那个专务,听说是叫做胧陵。”
安伯小声在阿宴耳边念叨,“他是居氏身边经常进出的人,年纪轻轻就成为居氏的四大秘书之,要是我们阿津能像他一样进入居氏集团工作就好了,我们阿津也不差……”
安伯那谄媚的语气,暴露了他对居氏的艳羡。
名叫胧陵的年轻男子无意间移开与金未的亲密对视,用余光捕捉到了从阿宴眼中投射而来的猎奇神情。
他倒是没有什么尴尬之感,反而回敬给阿宴一个和善的微笑。
清晰紧绷的下颌线如刀割般笔直锋利,清爽的短被胶捏出了老练的造型,与他矫捷的气质迥然相异。
如墨的眉眼间并没有过于丰富的情绪,他只是紧闭的上唇显露出优雅的弧线,周遭的冷空气立即覆上了一层柔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