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鹭:“你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我朝你撒气了吗?我明明是好心帮你。”
周颂:“帮我什么?帮我修花洒?那你省省吧,我家炸了都不用你管!”
一听这话,韩飞鹭近乎蛮横地冷笑一声。
听到他冷笑,周颂几乎想扑过去挠死他,也不甘示弱地用力冷笑一声。
到了学校门口,韩飞鹭在路边找了个地方停下车,拔掉车钥匙拿起饮料想下车,但是周颂一把将饮料夺走,把自己空杯里的吸管拔出来替换了杯子里的吸管,然后把换下来的吸管用力扔到韩飞鹭身上,推开车门下车了。
韩飞鹭把吸管扔到垃圾桶里,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跟在周颂身后走向学校大门。
学校保安从保安室里探出头,大声问:“你们是警察吧?”
韩飞鹭:“对,我找高二十二班的龚老师。”
保安:“龚老师刚才给我说过了,你们进来吧。”
电闸门打开了,两人走进去,电闸门又关闭。
学校很大,有序坐落多栋教学楼。此时是上课时间,操场上有两个班级正在上体育课,其他学生都待在教室里,进了学校后周颂就不认路了,于是停下来等韩飞鹭。韩飞鹭慢悠悠地从他身边走过,然后在前领路,走向一栋名为“博知楼”
的教学楼。
教学楼前的台阶上站着一个身材干瘦戴着眼镜的四十出头的女人,腰上还戴着扩音器。韩飞鹭走过去,问道:“你是龚老师?”
龚老师道:“对对,是我。”
韩飞鹭:“我是刚才给你打过电话的警察,今天来找你是想了解一些你的学生姚木兰的情况。”
龚老师:“我知道,你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
韩飞鹭在周围看了看,看到甬道边摆着长椅,便道:“我们坐下说。”
他和龚老师坐在一张椅子上,周颂一个人坐在他们斜对面,距离不算远,可以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韩飞鹭道:“我事先了解过姚木兰的家庭情况,她是单亲家庭长大,母亲又经常不在家,姚木兰的妈妈对姚木兰很缺乏了解。我想着姚木兰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学校,你和她相处的时间要比她的妈妈多得多,所以你应该对姚木兰有一些了解。”
龚老师:“她是我带了两年的学生,脾气秉性我还是很清楚的。”
韩飞鹭:“那你说说,她在学校里是怎样一个人。”
龚老师面露苦色,微微皱眉:“该怎么说呢。。。。。。姚木兰这个孩子,她学习倒是不差,英语还拿过年纪第一。但是她很内向也很敏感,独来独往性格孤僻,在学校里一个朋友都没有。”
韩飞鹭:“你刚才说她很敏感,体现在什么地方?”
龚老师:“大概是高一上学期吧,有一次上体育课,学生们在操场跑步,风把姚木兰的刘海掀起来,露出她左脸的胎记。几个调皮的男生笑话她,她没哭没闹,直接回家了,直到一个多星期之后才回到学校上课。从那以后她更加孤僻,谁都不理。”
周颂听到这里,不冷不热道:“这不怪她敏感,应该怪那几个男生无礼。难道当时所有人都看热闹,没有一个人帮她?”
龚老师:“不是的,班长立刻就把那几个男生赶走了。”
周颂:“班长是谁?”
龚老师:“一个叫文博的孩子,成绩和性格都很好。”
文博?
周颂想起了在疗养院见过的那个少年,难道她口中的文博就是文咏珊的侄子文博?
韩飞鹭向周颂看了一眼,又问:“文博和姚木兰关系怎么样?”
龚老师:“他们平日里应该没什么交流,我留意观察过姚木兰,她每天一句话都不说,老师叫她回答问题她也不理,所有任课老师都认为她心理有问题,需要看心理医生。”
说完,龚老师面色犹豫,欲言又止。
韩飞鹭看出来了:“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要隐瞒。”
龚老师又犹豫片刻,才道:“从上个月起,班里老是丢东西,有一天做完课间操几个学生回到教室,看到姚木兰慌慌张张的往袖子里藏了什么东西。所以班里的人都怀疑是她偷的。”
韩飞鹭:“谁的东西丢了?”
龚老师:“这也很奇怪,丢的全是文博的东西。”
韩飞鹭:“只有文博被偷?”
龚老师:“对,文博66续续的丢了钢笔、丢了作业本、丢了课外书、丢了笔盒、丢了纸巾、丢了课桌里的零食、连书包上的挂件都被偷了。”
周颂忍不住插了一句:“确定是姚木兰偷的?”
龚老师摇摇头:“这种事不敢武断,只是有几个学生在文博的座位旁看到过姚木兰。当天文博就丢了一只钢笔。”
周颂看向韩飞鹭:“最好当面向当事人确认。”
韩飞鹭便道:“文博在上课?”
龚老师:“应该在上数学课,我带你们去班里找他。”
韩飞鹭和周颂跟着龚老师走进教学楼,上到四楼,走到教室后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龚老师指着坐在靠窗第四排的一个少年,道:“那个戴眼镜的孩子就是文博。”
周颂看过去,那少年当真是文咏珊的侄子;文博穿着和同学们一样的校服,但是他的校服似乎比别人更加洁净,气质也更加清爽。他皮肤白皙,五官俊秀,脸上那副方框无边眼镜很适合他,给他添了几分温润又老成的气质。此时文博略微低头看着桌上的书本,偶尔抬头看看讲台上的老师,然后记两笔笔记。写完笔记,他把笔搁下,用力捏了捏自己因长时间握笔而僵硬的手指,然后摘掉眼镜用眼镜腿轻轻挂瘙了一下鼻翼;这个动作很孩子气,但是周颂无由觉得他是在模仿某个人,这种模仿已经成了他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