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棠长陵硬挺着站起来,道:“去年上巳节,我与八娘碰巧同?在?曲江池畔放风筝,我二人的风筝绞缠到了一起,那只鸿鹄风筝是我父亲亲手为我所制,我十分钟爱,原本还想着慢慢收回解开,不想八娘直接就?把自己的风筝线剪了成全我,我才知原来还有性情?如此直爽洒脱的小娘子,顿生倾慕之心,我与八娘发乎情?止乎礼,仅此而已。”
蒙炎粗糙的大掌紧贴着荔水遥水润柔软的唇瓣,生怕她哭出?声来,低声道:“听?见了吧,你这?个表哥早在?曲江宴赐婚之前就?打上了上官八娘的主意,他早早就?生了弃你之心,并非是我贸然请求陛下赐婚拆散了你们?,往后与我好生过日?子,可好?”
荔水遥望着棠长陵狼狈的样子,对比前世他每次抚着桃树和她倾诉不可对人言之事时的意气风发,她心里要畅快死了,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我的好表哥。
她此时此刻也实在?哭不出?来了,但也得向?蒙炎表示一下自己的伤心,于是嗷呜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头,蒙炎没防备被咬了,但她那小嘴,那力道,软滑的小舌头舔着他的手指,只刺激的他心里发痒罢了。
但他又想,此时她得知自己表哥的真实面目,定是极为伤心的,让她咬一下发泄发泄也是好的,只好纵容着,还轻抚她脊背安抚。
第045章怀孕了
竹楼静谧,有人?在二楼,从屋内推开了一条窗缝,春光明丽,映出一道丰腴的?倩影。
棠长陵暗喜,觉得自己赌对了,便?急忙捡起掉在麻袋里的绿檀长方匣子,高?高?举起,对着?二楼扬声道:“我知你在长乐公主的簪花宴上遇见了镇国公夫人?,但请你千万别生了误会,那都是幼时家中长辈的?戏言,棠某至今,慕艾者,唯有为我剪断风筝线的那位洒脱小娘子,倘若你听见了,便?让人?送下一盏烛台,棠某自可向你明心。”
上官大郎掩面遮笑,没言语。
片刻,上?官八娘的?侍女从楼上?下来,往棠长陵手里塞了一盏燃着火焰的莲花样式的烛台。
竹墙这边,荔水遥便?眼睁睁看着?棠长陵为了讨好?上?官八娘,将她曾一针一线为他绣制的?所?有腰带丝绦付之一炬。
旧情成灰。
荔水遥还?是落了泪,不是伤心,而是解脱,仿佛无形中困住她的?金笼子被烧出了一道门。
她得到了她预料之中的?答案,心中的?一个结也解开了,原来一个人?的?改变不是一夕之间,而是此前她从未真正认清过。
是啊,荔氏败落了,棠长陵娶她实在是全无助益,不如舍了,用棠氏嫡子的?婚姻换取更大的?利益。
温凉的?泪珠落在蒙炎的?手背上?,烫的?他心念动摇,深觉自己或许太过残忍,但……今日必须让她断情!
荔水遥掰松蒙炎捂着?她嘴的?手掌,连续的?喵了四声。
幼时他们约定,四声连续的?喵叫,是“我在这里”
。
棠长陵听见了,立时僵在原地,循声望去,便?看见竹墙后站着?两个人?,落泪的?荔水遥,如同煞神的?蒙炎。
瞬息间,棠长陵赤红了双眼,“表妹,你算计我!”
荔水遥愕然,满心觉得荒唐,眼前却似拨开了一片乌云,她心中看见了春光。
再捂住她的?嘴已?经没有意义,蒙炎要放下,荔水遥却蓦的?捧住按在自己脸上?,实在是抱歉,她唇角没压住,借他的?大掌遮一遮。
随即,扔下一句“让他来见我”
,自己捂着?脸往屋内跑去。
上?官大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仰头笑着?对站在二楼窗子后面的?人?道:“夫人?辛苦,且去歇息吧。”
棠长陵蓦的?抬头去看,就见开启的?窗缝关上?了,映在那里的?丰腴倩影消失不见。
“无论是你父亲棠伯龄,还?是你叔父棠季年,都有让人?敬佩之处,怎么你却是这样一位小郎君。”
上?官大郎上?下打量棠长陵,“你也配竹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把他押送隔壁,咱们大将军正等着?呢。”
老兵卒当即抱拳领命。
不想,棠长陵不用人?押送,自己就攥着?拳头冲了出去,直奔隔壁竹楼。
闯入正堂,就见荔水遥正和蒙炎一起坐在竹榻上?,她掩面似正啜泣,蒙炎半拢着?她肩膀似正安慰。
当下,棠长陵就怒道:“荔水遥,是你因爱生恨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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