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口一直憋着的气发出来,她只觉得神清气爽。
不都说她是太子最为宠爱的女人吗?她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她受够了,这么一直委委屈屈的,受够了别人的虚与委蛇。
“良媛!是太子爷!”
张嬷嬷扶着她慢慢往回走,突然瞧见前边一群人,双眼一亮。
“珍珠!”
太子走过来,气息有些急,抓住她的手臂,上下打量:“怎么样?你可是无碍?”
原是一直等在怡芳院外边的喜乐见事不对,忙去唤了太子。太子身上还穿着朝服,显然是下了朝就赶来的。
“哇!”
珍珠猛的扑进他的怀里,死死的抱着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块浮木,扯着嗓子就开始哭了起来。
“我好怕!我好怕!”
她像是要把自己所受的一切委屈都哭出来。那口一直憋着的气,心里的委屈,终于在见着太子之后,完全的爆发出来。
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何曾这样仓惶过?她终于明白父母为何对于她进宫一事如此反对,如此担忧。
太子抚着她的头,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并未说什么。
等到珍珠由嚎啕大哭转向抽噎,他才牵着她的手,两人慢慢的走回绛色院。
“太子爷,果真是体贴啊!”
沈月琅捏着手上的玉镯子,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太子连她身都不近,可是待这宁良媛却如此体贴。
赵承徽微微一笑,垂着眼看不清眼里的情绪,只有平静的声音传来:“……太子爷,自来是体贴的。”
就连待太监宫女,自来都是宽容的,从来不会苛责。
沈月琅看她眉目温柔如水,忍不住冷笑:“你以为你这副温柔模样能骗得过谁去?就连宁珍珠那个蠢女人,都知道你这副皮子底下的蛇蝎,真是笑死人了。”
赵承徽也不动怒,只是神色有些神伤,捏着帕子拭泪,道:“沈妹妹怕是误会我了,我也不知为何宁良媛会如此看我,我一直,是把她当做亲生妹妹看待的,我原以为,她也是如此看我的,没想到……”
与她交好的一位俞昭训安慰道:“我看那宁良媛不过是得了太子爷的宠爱便猖狂起来了,竟连太子妃的脸都敢打,分明就是一条恶狗,逮谁咬谁!”
“俞妹妹万万别这么说!”
赵承徽忙道:“宁良媛,不是有意的,这其中必定是有缘故的……”
“你竟还帮她说话,你就是心好……”
俞昭训气苦,拿了手指戳她的额头。
沈月琅冷眼瞧着,这赵承徽一副娇弱病态的模样,笑起来温柔可人,在宫人眼里也颇有贤名,看起来实在是不像宁珍珠嘴里的虚情假意的人。可是,这宫里,人人脸
☆、、第49章‖
回到绛色院,珍珠终于不掉眼泪了,只是一双眼睛都哭得红红的,碧玉绞了热帕子来给她敷眼睛。
怕她刚才哭得那么狠动了胎气,张嬷嬷又让喜财去把太医署的张太医请来了,张太医把脉看了,只说有些受惊了,并无大碍,喝碗安神茶睡一下就可以了。
张嬷嬷又急忙让碧玉几个去铺了床,给她换了身宽松柔软的亵衣,把她塞进了被窝里。
珍珠觉得自己眼睛红红的有些不太好看,便翻过身扯着被子把自己大半个身子都埋了进去,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眼角发红的眼睛在外边,背对着他不让他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