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想问又有点不敢接着说话,毕竟眼下这一群军官聚集起来到底想干啥,自己是真的没底。
“诶,一言难尽,这已是年底,京城天气渐冷,可是兵部刚刚下了令,说今年花钱超支了,要把我们的饷银拖着发,年底的奖赏也都没了。这不是弟兄们不服,要跟石尚书要个说法,也要跟圣上诉诉苦衷。”
许文一脸愤慨地说道。
“那石星当户部尚书之时,就说要给国家开源节流,开源没开源不知道,倒是把兄弟们的流给截了。如今才刚当了兵部尚书,就要把兄弟们的流直接给断了。本来军营的饷银都发不足,还经常欠着,如今这还要裁减,名声都是他们这帮文臣的。他们这些阁老大臣可是有这冰敬炭敬,可是我们这帮老丘八就活该受冷受热受饿受渴。张先生,你说说,哪里有这个道理。”
旁边的薛强薛指挥使也嚷嚷道。
“诸位,你们的诉求我可以理解。不过我张晓人微言轻,说不上什么话,只是诸位在这里聚众,陛下脸上也不好看啊。”
张晓憋了半天,才吐了这么一句。没办法,这种场景,可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
“没办法,兄弟们要么是外省来的,在军营操练,还要在京城租房。要么是这皇城脚下的,京城米贵,就靠着这些银两养活家里一大群人。如今石尚书刚刚上任,就停了我们的饷。我们若是再不来露個脸,真怕他石某人一不高兴把我们都裁撤了。算了算了,张先生,怎么说你也是翰林出身,肯定不想掺和我们这些老兵油子的烂事。今天闹得不体面,让张先生见笑了。”
许文向张晓拱了礼,还向张晓示意让他赶紧离开。
();() “两位还是跟大家伙说一下,陛下不会亏待京营的,诸位要冷静。”
张晓说完,也赶紧开溜。这种事情,可不是自己这个狗头军师可以掺和的。
皇宫之内,皇帝一脸怒气看着跪着的兵部尚书石星。
“石星,如今国家多事,边疆紧张,朕知道你有才干,所以让你从户部尚书改任兵部尚书。你这才上任多少天,就给朕搞出来这么大麻烦。”
“陛下,臣实在没办法啊。张晓前些日子带了三千京营去了宁夏,多花了不少银子。宁远伯这几年讳败为胜,辽东军多有死伤,军心涣散,这补发的抚恤银子又是一笔。还有张晓又说倭人有入寇风险,这些日子又是造枪炮又是买火药,也支出了好大一笔钱,那就只能停一下别的开支,暂时周转一下了。”
石星委屈解释道。
“怎么,宁远伯已经被免去了总兵之位,你还要朕怎么罚他,把宁远伯府抄家了?那张晓为啥要去宁夏,伱又不是不知道。至于备战倭寇,那是朝堂上定下来的,你当时怎么没反对,如今倒是要说三道四了,难道这些都是朕一人的主意?”
皇帝压抑着怒气问道。
“臣惶恐,言语冒犯陛下,望陛下恕罪。”
石星看气氛不对,赶紧直接认怂。
“朕命你,立刻,马上,把拖欠京营的饷银发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再让这帮子京营军官堵在长安门前,我大明的脸都要丢光了!”
皇帝怒气冲冲直接发了口谕命令道。
“臣遵旨,臣马上去办。”
石星赶紧告退。
“快去!这个差事办不好,你也不用回来了。”
皇帝一点也没留情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