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手,這才看見丹寇上的瑕疵。
刺眼極了。
好似那池塘的早荷,不合時宜。
她不再自怨自艾,想著明日說道阮玉,才回榻安歇。
再醒時,已是天明,殿內宮仆6續走進,等伺候好迷茫的賀元,她反應來,她看著四周的宮仆,「五桃呢。」
沒人應。
這些陌生的宮仆一言不發,又往外走去。
仿佛眼裡沒了這個皇后。
賀元覺得古怪,她往外走,殿門竟一下被拉攏。
她都沒來得及怒斥,太監尖細的嗓音從外傳來,「娘娘,聖上下了旨。」
令她,不得出殿。
嬌容上的慵懶神態幾乎剎那僵住,賀元拍打著殿門,不可置信,「他在哪兒!他怎麼能關我!」
沒得一聲敬詞,像極了民間夫妻。
可到底不是。
他能鎖住她。
賀元氣得眼淚掉了幾顆,她強撐著,「給本宮打開!本宮是皇后!」
囂張極了,殿後卻無人應聲。
賀元抹掉眼淚,嗓音大了幾分,話語卻弱了下來,「皇上呢,本宮要見他,要見他!」
傳出殿外,成了嬌嫩小寵的哀求,幾分可憐。
太監搖了搖頭,壓低了嗓,「娘娘,聖上氣頭上呢,您就委屈委屈。」
他都不敢想,殿後那位得鬧成什麼樣。
這些年,帝王行事都是看在眼中。
那是寵的生嬌,嬌的不像話。
這嬌嫩,讓後宮三年被隔檔在外,不得來了前殿。
連請安的舊例都廢除。
生怕那位受了後宮暗傷。
哪裡是皇后,是捧著供著的祖宗。
旨意一到,他差點失了為奴多年的冷靜。
難不成,這還真得變天?
賀元氣得直哭,眼淚掉個不停。
她明白了,阮玉是懲罰她!
他竟然這麼對她!
空曠的承金殿,竟只餘下賀元一人。
她哭哭啼啼,砸起物事。
隔檔里的花瓶,一砸就是滿地碎瓷,險些傷了手。
她嚇得後退幾步,心中一閃,朝外梗著哭嗓,「本宮要自盡!」
殿後幾乎是亂成一團腳步聲。
太急驚呼:「娘娘啊,娘娘您可別!」
殿門立時被打開。
賀元似了瘋子,沒一點兒皇后威儀,推開門外急切的宮仆,拼命往外跑。
太監急忙跟來,「皇上,皇上就在前殿。」
連一座宮都未出。
髮髻早散亂開,她哭得一張花臉,狼狽往前殿跑。
宮仆垂著頭,生怕這一眼遭殃。
她氣喘吁吁跑進前殿,就見著阮玉朝袍都未褪,安然坐於殿央。
四周的宮仆互看一眼,急忙跪下行禮。
而阮玉翻閱著奏摺,殿內響動仿佛是一點兒未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