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位西夏储君李纯佑的意思是不再追究,格西藏波瓦示意丹派给阿奴和阿波引见几位西夏皇族。那个受伤的是西夏皇帝的弟弟越王的之子李安全,年长的那个是他们的侄儿李遵顼
格西藏波瓦先与阿波叙旧,在一边嘀咕了许久,两人原是熟人。
最后他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阿奴:“你就是罗桑啦家的小仙女?”
他说的是康巴地区的吐蕃语,西夏人都听不懂,那个李安全又想挑衅,被堂弟李纯佑一个眼风制住。
阿奴很不好意思:“我阿爸是罗桑。”
格西藏波瓦看了看丹派,一脸疑问:“你不是把她吹得美若天仙,我怎么看着像碳团?”
就算她把脸抹黑了,也不带这么埋汰人的。阿奴的嘴巴嘟起来。
格西藏波瓦哈哈大笑:“听说你大闹谷布神山了?”
哪有?阿奴瞪了一眼丹派。
丹派连忙打圆场:“师叔对你只是好奇,没有恶意。”
格西藏波瓦示意要单独跟阿奴谈谈。
众人都走开,最后连不甘心的李安全也不请不愿的走了。
见众人走远,国师大人轻轻说道:“阿奴玛,好像他们都是这么叫你,是什么意思呢?”
见他圆墩墩的脸上挂着微笑,阿奴想起罗桑,她放松下来:“其实最早是哥哥这么叫我,阿奴小妹妹的意思,至于全名,太长啦,念着绕舌头。”
“罗桑啦也是修行者,你知道修行是为了什么吗?”
阿奴偏着头:“是为了未来,或者说来世,或者是想成仙成佛?”
国师问道:“那么,那么你愿意修行吗?”
“我?”
阿奴觉得荒谬,想起方才生死之间想到的事情,“不,我不想修行,未来么?我的命运我自己努力掌握,至于来世,古修拉,我不需要来世。”
再带着记忆重活一遍简直就是酷刑折磨,岁数错乱,一遍遍从小萝莉做起,除非是偏执狂才有办法忍耐。她不能理解喇嘛们为何孜孜不倦寻求拥有前世的记忆。她不觉得那是灵魂的延续,只觉得那是一种畸形的被腰斩的人生。
阿奴回答的斩钉截铁,国师有些吃惊,毕竟他接触过的信徒都是祈望灵魂可以脱离苦海,来世能得到福报,哪怕尊贵如西夏王。
几年前他从丹派,向巴等人的嘴里他就知道了这个女孩子,向巴他们感兴趣是纳达岩,那是个转世者,吐蕃人认为唯有大福报者方能转世,而这个新师弟巧的是前世也是喇嘛,向巴认为他要是能潜心修行,只怕能成就大功德。他无意中听见辩经的时候这个新师弟说到一种天上飞的铁鸟,大家没有留心,铁块怎能飞上天,都以为只是一种臆想。他听得分明,师弟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虽然相处没有几日,他却知道这个新师弟心思单纯不会说谎,他多问了一句,阿岩说是他的小妻子说的,而且肯定的说不止铁鸟会飞,还有铁船可以在大海中快航行。他马上明白过来他的妻子也是一个转世者。他见师弟对她讳莫如深,也没敢胡乱透露这点现,反而对阿奴更感兴趣。哪知道这是阿奴耳提面命的结果。吐蕃的转世者不止这两个,据他所知红教和花教中也有几名,但是都是男子。他以为拥有这样的经历的人肯定很愿意入门修行,不想眼前这个黑瘦的姑娘却一口拒绝,即使她有着比别人更多的奇遇。这让他沮丧之余却有些奇怪。
见他一脸失望,阿奴福至心灵,问道:“你知道了?阿岩跟你说的?”
国师点头。
反正阿波也知道了,只要不把她当做魔鬼烧了,也不用介意太多。她追问道:“他好吗?你见过他?”
国师老老实实说道:“闭关之前见过的。”
阿奴一阵失望。
国师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师弟跟你一样,他很愿意修行,为什么你不愿意?”
阿奴反问:“他是为了来世吗?阿波师傅说他们想勘破转世的秘密。他本是喇嘛,回归的时候一点心理障碍也没有。”
她看了一眼远处的阿波,阿波最近沉默很多,他在想什么,跟这个胖国师一样的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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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失笑:“只有外行人才这样认为的。。。。。。”
阿奴见他埋汰阿波有些不高兴,打断道:“我就是外行人那,你跟我什么说什么‘五蕴、四谛’的,我根本听不懂。”
这里面还有个不同语言理解能力的问题。
国师一阵无语,这都是最基本的,难怪阿波啦说她没有慧根。
阿奴沉默半晌解释道:“今生都过不好,还要求来生做什么。是法力还是科技,我都不想尝试,搞不好所谓的前世只是跟自个毫不相干的人的记忆,那样想想都恶心,就像恶灵附体。万一真有来世,我宁愿自己重头开始。”
国师还想劝导,阿奴摇头道:“不要说了,我不会去做比丘尼。”
外面兵器撞击的声音传来,土匪来了,阿奴跳起来跟国师告了个罪就飞也似地跑了。
格西藏波瓦已经是西夏国师,有件事阿波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他商量一下,他低声道:“国师大人,阿奴玛应该有‘松巴’国(苏毗女国)的女王血统。”
国师嘟噜着的下巴差点掉了一个:“是哪个女王?”
当年与南日伦赞赞普和松赞干布赞普同时期的松巴女国生几次动乱,女王、国王和王子逃亡了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