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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第5页)

赵匡胤叹息一声,道:“使相器宇恢宏,雍容大度,儿子真不愿离开他。倘若被调往别处,当真舍不得走。”

赵弘殷沉吟片刻,道:“陛下册封柴荣为晋王,颇有立储之意。于你而言,他就是绝好的靠山,为了前途,要把握每一个机会。”

杜氏嘱咐道:“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还是要靠自己。有人提携帮衬,固然事半功倍。可是自己没有本事,别人再怎么帮,也无济于事。”

赵匡胤道:“阿娘说的极是,儿子顶天立地,想要博取功名,终归还要靠自己一刀一枪挣来。”

杜氏点头道:“我儿知道就好。”

四月十七日,郭威沐浴更衣。十八日祭拜天地之后,礼部官员宣读册文:维广顺三年,岁在癸丑,四月十八日,皇帝若曰:惟元穹降祚,启我周运。皇子荣天资睿哲,肃敬孝悌,可封晋王。其妻符氏端庄贤良,可封晋王妃。宣布中外,咸使知悉。柴荣夫妇跪接册文印玺之后受百官拜贺,礼成。册文中虽然没有指明立柴荣为皇储,但是明眼人都得看出,郭威头戴平天冠,身穿衮服,如此郑重其事。整个册封大典,钟鼓齐鸣,彩旗招展,隆重威严,气势磅礴,丝毫不亚于册封太子之礼。

京师的官员及各地节度使们都来拜贺,可是唯独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李重进,原因是病了。他身形似铁塔,强壮如熊罴,怎么说病就病呢?而且偏偏挑在这么个普天同庆的日子生病?其实他压根就没有病,生的是心病而已。在他看来,柴荣只是郭威的养子,是柴家的人,不是血亲。自己则是亲外甥,正儿八经,如假包换的骨肉血亲。论到亲疏,柴荣无法比拟。可是柴荣封了王爵,自己则从殿前都指挥使调任侍卫亲军马步军都虞候。虽说品秩升了一级,可是毕竟没有爵位。比起柴荣,竟然矮了一大截。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郭威胳膊肘往外拐,不册封自己为王,不止偏心那么简单,简直就是老糊涂了。别人都在皇宫里欢声笑语,他却躲在家里生闷气。他虽是郭威的亲外甥,其实一点也不了解郭威。郭威看重的是人品,而非血亲。

这日赵匡胤领了调任滑州兴顺军副指挥使的文书,这是做为柴荣在澶州班底的奖赏。他喜欢热闹,这些时日都在和韩令坤、石守信、高怀德等兄弟朋友们聚会喝酒。明明是闲散人员,但是忙于应酬,每天都早出晚归,比在澶州还要忙碌。他揣着文书回到家中,道:“阿娘,儿已经领了调任滑州兴顺军副指挥使的文书了。”

杜氏‘喔’了一声,道:“这么说来,你要去滑州当军官了?”

好不容易才团聚十多天,转眼丈夫又要去外地做官,贺贞不禁怅然若失,道:“你又要去外地了?”

赵匡胤点了点头,道:“是啊,这次去滑州,离家不算太远。”

贺贞道:“能不能和人家说说,留在开封?”

赵匡胤道:“朝廷有朝廷的安排,哪容讨价还价?领了文书却不赴任,说不定也官都做不成了。”

贺贞蹙眉一声叹息,问道:“甚么时候动身?”

赵匡胤道:“就在这几日罢,我想先向晋王殿下辞行,再与众兄弟们聚聚。”

杜氏道:“你能升官,怎么说都有晋王的面子在里面,应该向他辞行。”

赵匡胤道:“儿现在就去开封府。”

贺贞问道:“晚上回来吃饭吗?”

赵匡胤道:“不见得,不留我的饭算了。”

来到开封府,赵匡胤行礼道:“见过晋王殿下。”

柴荣正和王朴说话,笑道:“今天怎么有空来开封府?”

赵匡胤回道:“下官领了吏部调任滑州兴顺军副指挥使的文书,不日就要动身,今日特来向殿下辞行。”

柴荣上任伊始,忙于交接公务。这些时日不曾见到赵匡胤,倒也没有甚么。这时他前来辞行,竟然有些舍不得,似是自言自语道:“原来你辞行来了。”

赵匡胤道:“下官就要走了,请问殿下有甚么训示?”

柴荣不急于回答,心想赵匡胤机敏之中不失稳重,干练却不张扬,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忠心不二。往往心照不宣,想到一处。自己的一个手势一个眼神,他都心领神会,使起来十分顺手。他和王朴一文一武,堪称左膀右臂。如今王朴任右拾遗、开封府推官,而赵匡胤却要去滑州上任。如此一来,左膀右臂少了一个。他忖思再三,决计挽留,道:“愿不愿意留在开封府做马直军使?”

其实赵匡胤也不想离开柴荣,闻得此言,不假思索道:“下官愿意。”

比起开封府马直军使,兴顺军副指挥使不仅官大,而且易于升迁。但是英雄惺惺相惜,赵匡胤还是义无反顾、心甘情愿留在柴荣身边。

李重进病了,可急坏了福庆长公主。她再三追问,终于知道端倪,自是不能置若罔闻,心急火燎于是进宫觐见,开口就道:“阿弟,你册封柴荣为晋王,却不封你的亲外甥为王,是不是有些不妥?”

言辞之中颇有怨意。郭威怔了一会,终于明白了她的来意,反问道:“有甚么不妥?这话是李重进要四姐来问我的?”

福庆长公主就是再没有脑筋也不能供出儿子,道:“是我自己来找阿弟的,李重进病了。”

郭威问道:“他是真病还是假病?”

福庆长公主急道:“自是真的病了,他这些日子茶饭不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我瞧在眼里急在心里,要是出了甚么意外,叫我如何是好?”

一边说一边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来。郭威顾念亲情,不想把话点破,淡淡道:“既然病了,那就好好在家养病。”

福庆长公主见他神情冷漠,仿佛吃了一只死老鼠,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心中格外不是滋味。两人相对无言,殿中一阵寂静。过了一阵,福庆长公主终于道:“阿弟,连柴荣都封王了,干脆也把李重进一并封王罢。反正王位多的是,也不多李重进一个。”

乞求之情,形于辞色。郭威心中冷笑,这话要是出自旁人之口,早就一顿疾言厉色的驳斥了,然则福庆长公主乃是亲姐,非比寻常,只得耐住性子道:“阿姐,王位岂是任何人都能封的?荣儿乃是皇子,才得以封王。”

福庆长公主道:“他毕竟是你的养子,而非亲生儿子。李重进就不一样了,他是你的血亲。血浓于水的道理,阿弟想必知道。”

郭威正色道:“这么多年来,我与荣儿相依为命,我当他是亲生子嗣,绝没有看外。阿姐这话,从此休要再说。”

福庆长公主给他一顿驳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颇有难堪。只听得郭威又道:“我之所以册封荣儿为晋王,看中的是他的人品和格局。”

福庆长公主道:“李重进的人品远在柴荣之上,阿弟就没有想过吗?”

郭威知道今天不把话说开说透,阿姐还会絮絮叨叨,纠缠不清,当下道:“朝廷授李重进为殿前都指挥使,张永德为殿前都虞候,原是冀望他们同心合力,那知李重进心胸狭隘,一门心思的与张永德勾心斗角。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说罢了。当然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张永德也有错。常言道见微知著,一个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皇亲国戚,即便封王,也是德不配位。册封当日,朝中大臣和节度使们都进宫拜贺,唯独李重进称病,说轻了是在使小性子。往重了说,就是眼里没有晋王,没有我这个天子。回去告诉李重进,好好反躬自省,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伸手讨封,算哪门子的英雄?男儿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就应该凭真本事博取功名。曹彬也是皇亲国戚,可是彬彬有礼,要他好好学学曹彬。”

语气虽不严厉,可是措辞十分犀利。福庆长公主碰了一鼻子灰,只得悻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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