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
太后娘娘嗅到了正事的味道,她顺着这两个字继续道:“陛下要关年儿禁足所为何事?”
太后娘娘虽是简单的问询,但她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高傲,一股子“这点小事本宫一言便可摆平”
的意味。
裴修年眸光平静,淡然道:
“负罪受罚,天经地义,此事便不告知皇祖母了,不光彩。”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因这点小事而被拉拢?
裴修年一记回马枪:“不知太后娘娘今日专程来寻孩儿是为何事?”
太后娘娘冷哼一声,她直截了当问:
“本宫只不过就是想就青丘之事慰问一番我大周之功臣,有何不可?”
“当然没有。”
裴修年连连摆手,亲自以刚刚烧开的水烫了一杯茶,端至太后娘娘身前的桌上,才是道:
“只是慰问之事并不算得几分要紧,随时可行,倒是如今天色已晚。”
“太后娘娘如此娇贵的千金之躯,若是被人看到您出入于孩儿的寝宫保不齐有长舌之人传扬此事…”
太后娘娘微微一怔,这小子还怪会讲的,该有的切入点都被他给堵住了,太后娘娘唯有另起口子,便眼眸微垂似是回想般,惨戚戚道:
“想当年本宫与你娘亲不管他人非议,互相称呼姐妹,关系如何融洽…”
说至此,她便放下了高高架起的双腿,单手掩面,单手去端那杯茶,痛斥道:
“不曾想如今,昔日妹妹之子竟同本宫说些什么‘避嫌’之类的话来,你可知道按本宫同年儿母妃的关系,你应是喊本宫一声姨的?”
裴修年当即一步上前,拦住了太后娘娘的手,他柔声道:
“姨小心茶烫。”
裴修年暗自微咧嘴角,《孙子兵法》上有一句话叫做:卑而骄之。
他顺势坐在太后娘娘的身侧,太后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幽香,离近了便能嗅得到,不像是胭脂俗粉那般刻意的香味,清香淡雅,恰到好处。
裴修年一边替她吹凉茶,一边轻声道:
“避险此事并非为我,而是正是为了姨,若是遭了敌对党派就此事攻讦,孩儿是孤家寡人无甚所谓,只担心娘娘的名誉受损,得不偿失。还请姨不要心生郁结才是。”
太后娘娘心中一凛,中招了!
她一时半会儿竟不晓得说些什么才好,只有接过裴修年的手中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才转了话题:
“年儿此行自杭州归来,就没什么话同本宫说的么?”
裴修年知道躲不开这个话题,便是道:
“孩儿自是要多谢太后娘娘救命之恩的,只是当务之急是孩儿得先弄清楚谁想要害我,不然孩儿寝食难安。”
裴修年抬起的眸光中略带几分狡黠,他继续道:
“这同样也是孩儿宁愿受禁足的原因,毕竟敌人在暗,但即便是这大周的紫禁城,也未必安全,朝堂党争激烈,立储博弈更是,就是不知姨对于此人可有头绪?”
太后娘娘被他这似要掘地三尺般的眸光盯得有些毛,哼声道:
“姨只是派人保护你,姨又怎么知道是谁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