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鸢也跟着垂泪。
她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丫鬟。
拂冬的事,难免令她们唇亡齿寒。
或许下一个,就是她们。
这一夜,院子里不少丫鬟们彻夜难眠。
挽夏与拂冬情同姐妹,拂冬与椒叶又是一个屋子里的,偏偏今夜又是她们二人值夜,怕是煎熬难受。
锦鸢一夜无眠。
闭上眼,就想起拂冬离开时的眼神。
她想…
若是她知道拂冬起了绝念,就是她要被沈如绫命人一并扒了衣服拖出去跪着,她也定要拦下。
可是——
世上从无若是。
她只盼着沈如绫是真的怀孕。
盼着赵府早日知晓、早日退婚!
*
沈如绫身边的大丫鬟被罚脱光了衣服跪在门外,最后跑到国公府门口撞梁自尽。
街上人来人往,不知多少人都看见了。
况且拂冬心存怨恨,撞梁前还叫了一声‘沈大小姐你对一等女使如此心狠手辣!奴婢就是化作厉鬼也不放过你!’
又不知多少人都听见了去。
今年秋日就要大婚,贴身女使含恨跑到门口自尽,这事传入赵家、再谣传出去,她沈如绫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连带着国公府也要担上教女无方的名声。
更何况京城最近人心惶惶、国公府中还偷偷收留了胡人!这岂不是将国公府往风口浪尖上推!
国公爷大怒,若非钱氏拦着,早已要对沈如绫动家法,最后罚沈如绫去宗祠跪了一夜。
这件事,由钱氏出面摆平。
她做主还了拂冬的身契,又给了他们家一百两银子封口,再将他们家安排去下面的庄子上当管事。
不在国公府中留用。
而沈如绫被罚跪一夜宗祠后,第二日就烧病倒了,身上淅淅沥沥来了月事。
钱氏才受国公爷训斥,眼下虽然心疼女儿,但未请大夫上门诊治。
沈如绫则是因来了些月事松了口气。
这日午后,锦鸢正守着沈如绫小憩。
门外传来庄婆子与挽夏说话的声音,沈如绫本就睡得浅,很快就被惊醒,问了声:“门外是谁在说话?”
挽夏这才引着庄婆子进来。
午后天气晴朗,屋子里光线也亮堂。
庄婆子入屋来请沈如绫的安,却见她一张脸白,唇色淡,眉尖若蹙,一副羸弱之态,内心不禁有些吃惊。
“母亲差遣你来所谓何事?”
沈如绫撑着胳膊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