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金银财宝就如此被带回了山寨,这日寨中即刻饮酒大宴,摆开了酒肉一直喝到了夜里,几乎全寨都是烂醉如泥。
然而这夜,却有几个轻巧的身影潜进了寨中。
那几个身影全身都是黑的,唯有腰间系了一条朱红色的腰带,全然是北朝六皇子齐曜手下暗卫“晖影”
的打扮。
这几名晖影直接朝着寨中仓库去了,寨中今夜狂醉,唯有几个人守着寨子大门,连仓库都无人看着,几人摸进了门,对着满仓库的财宝方才相看了一眼,就听见了外头有人的动静,几人立即旋身上了房梁。
进来的竟是山匪中为的那人,这寨主在门口还是一脸烂醉的模样,进来却是忽然清醒,他看了外面一眼,仓库里头烛火昏暗,他连灯都未打,直接掏出了怀中一块布来,然后从仓库中翻找着值钱的东西。
他嘴中还是念念有词,“即便是有皇子的应承,到时候狡兔死走狗烹,我哪里还能活得了?不如趁这个时候先逃……”
“对,只要我走了,到时候留下的刀被他们找了去,寨子里这么多人,谁还会念着我?”
“不如带着东西赶紧跑了……”
那几名晖影看着那人挑着金银珠宝塞进布袋,贪婪的眼里又还添着算计自保,他飞快地选完了值钱的玩意儿,然后就将那布包成了包袱,他专注地低头打着绳结,却未曾注意身后的动静,只觉后颈一痛,整个人立马失去了意识。
晖影中一人不知何时跳到了他的身后,他对着那倒地的山匪头子冷笑一声,又低声对跳下来的同伴道:“这人卑鄙无耻,为了自己利益弃全寨人于不顾,正愁找不到替死鬼,我等带走南朝所铸新刀,将这人带走,到时候事情正是冠在他的头上。”
又一人应道:“南朝贼子寡廉鲜耻,当儿子的要么愚蠢无脑,要么阴毒下作,竟不动自己的人,让这山匪劫走贡品,届时追回,这满山的山匪都是替罪羊。”
“如今外头,还为着今日财宝大加庆贺,谁知都是遭了旁人利用……”
“找到了!”
一个晖影寻着那新刀,掀开遮掩的稻草招呼同伴,几人互相对视着点了头,然后预备着将这新刀带走。
那山匪头子为了便利自己今夜离开,在众人酒中下了极其轻微的迷药,如今寨中守备虚设,后半夜更没几人尚有意识,竟放任着几个晖影带着新刀和山匪头子出了寨里。
那山匪头子作恶多端,被几人丢下了万丈高的悬崖,让他尸难寻,随后下山就遇到了人来接应。
“如那传来消息的公子所言,将这批刀送往岭中应大人手上。”
晖影飞快地做了交接,又附上了封信在其中,“这信也是那公子给的,还望一道送往岭中。”
“驾€€€€”
地一声,快马带着南朝贡上的新刀,朝着岭中的方向去了。
一夜锋芒不露行迹,正是晨光熹微时分。
几日之后,岭中,江天一色。
尚且清晨,近来愈热起来了,应如晦平日不用武功傍身,犯起了文人的惫懒,早上见着烈日一般的初阳就躲进房间里读起了诗文,顺便看了看外面枝头的绿叶,心里正想着新词。
然后那绿叶就被江桓一刀给斩了。
“应如晦,别呆了。”
江桓在外头喊了一声,他等应如晦探着窗户往外看,举起手就将一把刀给应如晦扔了过去。
若不是应如晦有些身手,就得连带那窗子,被江桓劈成两半,他定睛看江桓手里还剩了一把刀,他敛眉问:“你是想和我切磋?”
“我说江家主……”
应如晦横过那把刀来,在那新刀上与自己对了个眼,“今日艳阳当头,你不如过来陪我喝喝茶,何必要让你我刀兵相见呢?”
江桓想起那从南朝过来自称找应如晦的暗卫被自己扣下了,应如晦还不知道孟凛让人送东西过来的事,他先卖了个关子未曾说明,而是将自己手里普通的刀举起来,“应如晦,你今天要是赢了我,我就……答应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