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想跟着您。”
因为受着伤,他声音低低的,有点喘,带着恳求的意味。
红毛乐了,耻笑道:“我大哥是你这种喽想跟就跟的!?”
季眠没搭理红毛的话,只一遍遍央求:“哥,让我跟着您吧。”
段酌垂眼俯视着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只问了一句:“你会做什么?”
“我、我……”
季眠脑子转了半晌,却没从原主的记忆力翻出半点有价值的东西。
他只好答:“……我只会偷东西。”
“我手底下从不养贼。”
段酌抬起腿,踢开季眠扒着他裤腿的手,吐出最后一个字。
“脏。”
季眠头都抬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呆呆地想:好吧,我脏,我龌龊。
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两人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
完了,他们要是真的走了,他的任务恐怕就真的完不成了。
一想到这儿,季眠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竟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了!
脸上是剧烈的钝痛,腰上则是钻心的刺痛。他想,腰上一定有两三块骨头断掉了。而且,他现在看起来一定浑身都是血和灰,很脏的。
季眠的眼泪快要从眼眶里出来了。他拼命忍着,到底没让自己哭出来,那样好窝囊。
他追着段酌离开的方向,往前走。
季眠的腰直不起来了,但他愣是没依靠任何东西,就这样,双腿直立地前进。也许是太疼了,出了他能承受的极限,身体里反而憋起一股气,撑着他一直往前。
段酌当然知道后面有人跟着自己,但他并不在意。
走出几百米,他在一辆略旧的灰色大众车前停下来。
从衣兜里掏出钥匙,他按了下开关打开车门,把车钥匙重新扔给红毛,坐上副驾,关上门。
红毛接住钥匙,闪身钻进了驾驶座。
此时季眠距离他们的车只有几米之遥。
汽车引擎徐徐动,轮胎已经向前滚动了一截,车骤然提高。
季眠却在这时猛地跑了几步,跳到车后盖上,狠狠抱住车身。
驾驶座的红毛愕然回头:“大哥,这小子不要命了?”
段酌掀起眼皮,从后视镜里看着季眠的身影,一边不咸不淡地回:“嗯。”
他没让停下来,红毛就一直没踩刹车。他小心翼翼地从车内后视镜瞅着自家大哥的脸色,小心地揣摩:他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灰色的大众车已经出了街道,上了大路。红毛到底不敢车放得太快,连油门都没敢踩得太紧,唯恐把人摔下去出事了。
十分钟后,车身驶出快五公里路,季眠仍然像块黏皮糖一样粘在车后盖上,粘得安安稳稳,踏踏实实,很不要脸。
红毛猝然间想起什么,大声叫道:“大哥,这小子挂我车上,不会扣我分吧?!”
段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