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进抬头看向天空,看向天穹之下的后母戊方鼎,两相对映,形成了一幅极美而又极具深意的画面。
苏陌同样注视着这一幕,突然紧紧咬住了嘴唇。
“也是说……后母戊方鼎的意韵,本身隐藏在它的内部,你所做的,只是把它引出来,让它更显而易见,能够被人感知到而已?”
在这种时候,还能够冷静说法,延续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跟苏进讨论的,只有一个张万生了。
苏进收回目光,认真回答:“是的。”
“也是说,方鼎还是以前的方鼎,并没有什么变化?”
“是的。”
“别的物,也会有这种意韵吗?”
张万生继续发问。
这时,其余修复师纷纷抬头起身,专心致志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好像其包含了什么极为难得,又至关重要的信息一样。
“当然。”
苏进非常肯定地回答,“只要是物,有它的历史背景。它被收藏、被铭刻、被修复,所有的这些过程,全部都是一块块历史碎片的凝结体。一件物从古至今存在到现在,是一段历史的象征。”
张万生若有所思,目光重新投注到方鼎之,又好像透过它,看见了更多更多。
“这样的话,算是普通人,也是我们所说的外行人,只要用心去看,也能体会到其意韵?”
张万生又问。
“是。”
苏进简短地回答。
“那我们物修复师没用了?我们的专业鉴定意见,其实不普通人自己的感受?”
他声音有些古怪地问着。
“当然不是。”
苏进摇了摇头。
“先不说修复师是为了修复物而生的,修复,是在物留下新的印记,是一段新的历史。而鉴定……专业的历史知识、化背景,本身是物的一部分,是对它更深的理解——纯理性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