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轸也不愿意做这个媒人。
陈云多少有点气馁,属于理工科女孩的骄傲与顽固,“你很少这么八婆的,今天烟火气足到呛人。”
某人单手托腮在查看邮件,时而抬眼看陈云,“你大可以不听我的。”
是的,爱情总是叫人盲目的。陈云再和老板顶真,“这个唇膏是倪医生妹妹的?”
是嘉勉落在洗手台上的。
*
东方既白时,也许是冷气调高了,也许是床垫的舒适度不一样,也许是周轸揽抱嘉勉的力道过于紧,
也许是床边的遥控器磕到地板上的动静,嘉勉惊觉睁眼,细细地汗。
周轸和她一样,都很浅眠。
二人惺忪地互望一眼,嘉勉摘开他的手,“我想喝水。”
周轸去够床头柜上的杯子,自己先喝了两口,再含着水来喂她。
水渡到了她嘴里,之后的一切,生发得合情合理。
或因为肌肤相亲,或因为如同饮水之本能。
周轸再怂恿嘉勉上来时,她像个气恼的猫,两手来掐他,掐他的脖子,扼杀他的讥诮与呼吸。
躺着的人由着她闹,闹得一身烦躁之际,他两手来压制她的手臂,逼着她俯低下来,随即翻身在上……
车里那会儿,周轸诚然地告诉嘉勉,他怕她反悔,怕她忸怩地拒绝他。
他才不要学倪嘉勭,好端端一个人,最后由时间抢走了。
眼前,仿佛,背后有一世纪的时间来供他们浪费。
反倒是换嘉勉急了,她急她通勤的时间。
也急周轸的顽劣。
他从她的眉心直往脚尖去。
嘉勉能感觉到自己的异样,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悸动。潺潺流动,像晨雾里泣露的花,也像盛夏日照里晒化的麦芽糖。
香与甜被人吃到唇舌上去,嘉勉羞赧地本能,几乎拿脚去踹成心的人。
周轸捞住她的腿,来凑近她时,恶狠狠地道,“喂,你把我蹬死,你该怎么出去解释呢?”
他死得那么难堪,拜倪嘉勉所赐。
嘉勉要他闭嘴。
好。周轸说,他可以做到关键时候一声不吭,有人未、必!
他咬字间就果断地闯入了,嘉勉的一口气被他冲散了,气急败坏地出了声,那声音听起来颓废又招魂般地喟叹。
女人的欢愉更能奖赏男人的快乐。
所以周轸摇摇欲坠的汗来挨嘉勉的脸庞,他问她,“喜欢嘛?嘉嘉……”
舒服嘛?
回答他的是固执的沉默,只是那沉默早就荒腔走板。哀怨迷离,她越沉默越紧致地绞着他,如同她紧闭的牙关,
周轸唯有戾气地一齐围剿她,缴获她沉默寂静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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