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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2页)

石进难忍心酸,眼帘低垂,沉默不语。

令狐淳起身,环望四周孤寂、冷风拂柳,感慨道:“这些年跟着我不曾让你有过片刻悠闲,也不曾让你享受什么富贵荣华,可到头来,却唯有你记得我令狐淳。”

石进道:“侯爷也莫要如此气馁,雍州子民绝不会忘记侯爷的功绩。”

在雍州的功绩?令狐淳难免又想起飞虹桥,自嘲自悲,一笑置之,举眸望向远处巍峨高耸的青石城墙,沉沉吸了口气――一朝成败,半生名禄功过本该化为烟云消散,可胸口间却依旧有涛浪起伏,豪情难泯。他叹道:“去塞北充军也好,我本就是一介武夫。什么雍州刺史、魏陵侯,高处庙堂的举步维艰生生折煞人,我原就不会应对自如。迟早还是要回到刀光剑影的烽烟里,杀敌卫国,不枉男儿。”

他回头看着石进:“你今后有何打算?若愿意,我可书信将你荐给裴相。你谨慎多智,自可独挡一方。”

石进捋须微笑:“多谢侯爷。属下不似侯爷壮志,愿归隐田间,聊慰此生。”

“世间看透名利荣辱的能有几人?”

令狐淳由衷感慨道,“你做此决断,自有大智慧。”

两人在亭中未说几句,远处等候在柳道旁的四位差役已耐不住上前催促,令狐淳只得负上枷锁,坐回囚车中,辞别石进离去。

车轮滚动,一路风尘。路旁洛水静流,冬阳下的波面潋滟浩淼。令狐淳不堪光芒刺眼,双目微眯,仰望着那隐隐飞逸于青天边际的高殿金阙,默然思念着他在洛都宫廷里唯一的牵挂。

行过三十里,时已正午,囚车至济河之畔。

济河源起陇西天水,横流北朝,经凉州、雍州、翼州,于青州之东汇入大海。令狐淳要自洛都北上充军塞外,必要先渡此河。

差役招来小舟,几人换车登船,扬起白帆,引流北上。

济河水面极其辽阔,舟行至河中,但见茫茫白浪奔流向东,水天接壤,不分边际。小舟飘行在潮浪之尖,乘风颠簸,摇摇晃晃。四周涛声翻啸,冬日的江风更似利刃般割人面庞,四位差役却能苦中作乐,坐在甲板上喝酒聊天,言笑颇欢。

令狐淳独自盘膝坐于舟头,闭目养神。

不知何时,身后的说笑声乍然而止,惊风掠飞耳畔,带着异样的锐利和杀气。令狐淳虽负枷锁,武功却还在,醒觉之际翻身而起,险险逃过迎面刺至的寒芒。

转过身,才见四名差役已横七竖八倒在甲板上,剑痕滑过胸口,流血暗黑,一招毙命。

一见那杀人手法,令狐淳脚下踉跄,浑身冰凉。

未及他回神,左右各荡起铮咛剑声,阳光下利锋沾滴血泽,妖诡难辩,破风而来。

“嘶”

一声长剑刺入左臂,痛楚漫溢脑海,令狐淳双目灼红,愤怒、痛心、悔恨、不甘种种思绪勃然涌动,聚成一声惊天厉喝,肩上木枷砰然震碎,他劈手夺过入臂长剑,凌厉剑光刹那直没身旁黑衣人的头顶。

黑衣一闪,幽如鬼魅,纵是身后中剑,那人亦矫捷跃起,跳入河中。

江浪滔滔澎湃,将微微漾起的殷红瞬间冲散。

令狐淳横臂执剑,站于船舷处,山岳之稳。

舟上另一位黑衣人腰间系着根蓝色玉带,负手而立,姿态悠闲。

令狐淳冷笑道:“鄙人好大颜面,竟劳幽剑使首领亲自出马!”

“知道就好。”

说话之人轻轻一笑,衣袂振飞,刺向令狐淳的长剑在丽阳下湛起凛凛雪色,旋绕而起漫天剑网,犀利绝伦,霹雳夺命。

令狐淳重哼,飞身飘起,剑法灵活如游蛇,破出密网重围,反攻上前。

“好功夫!”

黑衣人笑赞。眼看令狐淳剑尖已刺至他面前的黑纱,黑衣却疏忽一闪,瞬间不见。令狐淳皱眉,突闻身后一声轻细的叹息,肩上随即被人一掌拍上。

掌劲摧心断脉,狠辣非常。令狐淳顿觉胸中气血翻腾,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前倾,无力跌入滚滚涛浪中。

冬日的河水冰凉彻骨,更何况双脚还被铁链所捆,令狐淳纵然存着最后一口气,却也难逃四面八方浪潮激荡。愈挣扎,愈下坠,寒水窒闷呼吸,神思渐渐消散,令狐淳只觉魂魄缥缈归去,心生绝望之时,忽有人抱住了自己的腰,托着自己往上浮去。

绝处逢生的喜悦未曾涌上心头,胸口剧痛已然难抵,令狐淳咬牙支撑了一瞬,终是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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