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时屿坐在沙上,指尖夹着一根香烟,火星子忽明忽灭,他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烟身,烟灰飘散着被抖入烟灰缸内。
从颜书的方向看去,他是侧身坐着,侧脸线条流畅,高高的鼻梁,喉结滚动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和颓然,连握着烟的指节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致命般的吸引。
她轻步走过去,尽量不出动静,但厉时屿的目光还是微微颤动一下,他略微侧头,目光如山间晨雾,迷离中带着些冷冽,落在她有些迟疑的脸上。
她是在犹豫要不要走过去。犹豫了两秒,她还是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
室内暖气很足,她的外套搭在包间的沙上,身上只穿一件薄款针织衫,内搭一件衬衣,下身一件格子毛呢裙,靴子是短款的,边上点缀得毛茸茸的。
她坐下来,手放在膝头,问:“学长,你出来抽烟吗?”
废话。问完她就后悔了。
厉时屿把烟掐了,尼古丁的烟草气息混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钻入鼻尖,微微苦涩又带着点儿玫瑰甜味,混合的味道令她感到鲜,烟味也变得不难闻了。
他轻抬眼皮,问:“你出来干什么。”
“我嫌里边闷,所以出来透透气。”
厉时屿的目光淡淡扫过颜书裙摆下裸露的小腿,虽然她穿了打底袜,他的目光还是沉了下,很快移开,心里觉得烦躁,于是又拿出烟盒,点烟时,颜书好奇地盯着他看。
他挑一下眉,“看我干什么?你也想试试?”
颜书连忙摆手,“不是,我就是看看你们男生到底是怎么抽烟的。”
她用手挠挠额头,说:“小时候趁我爸不在,我偷拿他的烟,用煤气炉点燃,抽了一口被呛得半死,再也不想抽了。”
“……”
他好笑地看着她,“你还干过这种事?”
“谁小时候没干过一点儿中二的事情啊,我就不信你没有。”
“……”
厉时屿没说话,他点燃烟,抽了一口后抖抖烟灰,看着一处方向呆。
颜书问:“学长,你戴隐形眼镜吗?”
“不戴,那个不舒服。”
“你多少度啊?”
据说近视眼是会遗传的,度数低一点儿应该没有关系吧?
“一百多吧。”
“那很低啊,怎么不去做激光手术?”
“麻烦。”
“……”
戴眼镜不是更麻烦。
一时间二人没有再说话,短暂的安静让空气里充斥着模糊的暧昧。
颜书的腿有点酸,打算换个姿势时,合拢的双腿才并着换了个方向,膝盖恰好撞在厉时屿一条腿的膝盖内侧。因为他是叉开腿坐的。
只是隔着衣物的短暂触碰,颜书的某根神经却忽地断了,她的脸一下子不受控制地烫,耳根子也跟着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