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大夫您说的是。。。”
谢见君竖起耳朵,听得仔细,还一个劲儿地猛点头,生怕错漏了一个字。
带云胡回去路上,他开始仔细盘算起往后的事情来,如今翰林院政务繁忙,家中尚有许褚和满崽一老一小,光指着王婶子,定然忙不过来,得去找牙行,再招个手脚麻利,生养过的婆子来单独看顾小夫郎。
他二人都是初识人事,什么都不懂,可得请一靠谱的人过门来。
他将自己琢磨的事儿同云胡商量了一番,这人手抚在还没有任何起伏的小腹上,沉浸在自己有孕的喜意中无法自拔,任自家夫君说什么都只管点头道好,全然没听进去半个字。
无奈之下,谢见君只得甘之若饴地多操点心思,好让小夫郎这怀胎几月能过得舒坦些。
晚些,满崽下学回来,得知自己不日要做小叔叔,激动地要往云胡怀中一扑,衣角还没碰着,就被他家阿兄拎着后襟提溜开,“云胡现在可禁不起你的飞扑了。。。”
小满崽讷讷地点头,小心翼翼,垫着脚尖儿凑到云胡跟前,虚环了环他,“云胡,你要好生照顾小娃娃哦!”
“好~”
云胡心里夷悦,便是听着什么话,他都会笑眯眯地说好。
许褚见二人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也不免替他们高兴,他是看着俩人在艰难的困境中,一路相互扶持着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现在能结出善果,也是先前种下的善因。
自打确信自家小夫郎有了身孕,这人逢喜事精神爽,谢见君上朝路上,走路都带着风,脸上更是掩不住的喜意。
“我要不是知道云胡有孕了,就你现在这样儿,说句失心疯都有人信…”
季宴礼待他这好友近日来饱满的精神头,很是嫌弃。
谢见君轻飘飘地斜睨了他一眼,“有崽了,已经不想跟孤家寡人说话了。”
季宴礼气瘪,似是想起什么来,神色不自在地别开脸,再不理这一连几日都顶着一脸傻笑的师弟。
云胡有孕的事情,谢见君没瞒着师文宣,前脚刚说完,后脚柳云烟便张罗了一车的补品送过来,说这俩孩子身边也没个帮衬上的长辈,唯一的老人,又是个孤寡的正经汉子,不便出面。还让秦师爷给带了话,赶着云胡快要生的时候,就让府里有经验的嬷嬷过来搭把手。
谢见君感激不尽,散班当晚就提上中秋的月饼和其他早先备好的仪程登门拜谢,又带回来小半车的补品。
原是柳云烟想给他派俩人过来伺候,适逢牙行递来消息,说他想找的婆子有了眉目。
谢见君谢绝了师母的好意,又一轮休沐后,便让牙行带着婆子来家中相看。
那婆子来时着一身靛青襦裙,浣洗得干干净净,髻梳得顶高,单是瞧着就利落极了。
进门,她跟着牙行的人,先是给谢见君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草民叩见谢大人。”
谢见君客客气气地上前将二人托起。
牙商微微躬身,谄笑道,“谢大人,这就是您之前让我帮您注意的人,人老实,手脚还麻利,最重要的是,她家中儿子的夫郎,前段时日刚生完孩子,都是她一手照顾过来的,有经验着呢。”
谢见君当初给牙行开出的要条件,便是要能照顾小哥儿生养的婆子,这哥儿虽是同女子一般也可以生育,但毕竟还是有差别。
“谢大人,您只管放心,我们家齐哥儿生了俩孩子都是我来的,甭说孩子将养得如何白白胖胖,齐哥儿搁床上歇了两三日就能下地了,不是草民吹牛,草民照顾人这一事儿,精细着呢,这不是家里不宽裕,俩娃娃都得吃奶,我这才出来找个活计,好贴补家用…”
那婆子喋喋不休,将自己夸了个遍。
牙商瞪了她一眼,才有所收敛。
倒是谢见君觉得这婆子能说会道的,有点意思。云胡性子一向沉闷,先招进来的王婶子也不是话多的人,俩人有时一天到晚都搭不上两句话,正巧,若这婆子进门,平日里可以陪云胡说说话,解解闷。
单单巧舌如簧是不够的,他招人进来主要是为了照顾云胡的生活起居,便让那婆子进灶房,先做上两道菜来。
婆子在灶房里叮咣了两刻钟,端出了两记清口的青绿和一碗浸着蛋絮的米粥。迎面而来的香味让连吐了好几日的云胡有了些许的饿意。
谢见君给他叨了两筷子,自己又尝了尝,便将这婆子留下了,开了每月六百文的月俸例银,规矩跟王婶子和李大河一般,先试用一个月,若是能处的上来,就再正式录用,待云胡孕后期,还会给她再涨月银。
牙行里虽是没有试用的规矩,但是谢见君开的价钱高,寻常大户人家找婆子,一个月也只才给五百文,至于后面涨月银,那是想都别想。
牙商和婆子一合计,当即就应了下来。
了却了一桩心事,秋将至,谢见君不得不又忙碌了起来。
第1o8章
忙活秋之际,侍读学士李德奎因受贿卖官被革职,空缺出来的位置,果真补上了6伯言的堂兄,没几日,这位堂兄便被调到了尚书房,为开蒙的皇子们授书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