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拿帝后打趣,他这是要翻天啊。
“行,那就去听戏。”
紫园里,早有人安排妥当,他们一进去,就有园里的小厮笑容满面的把他们迎了进去,里头,台上的花旦已经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林秀不懂戏,上辈子也只是为了附庸风雅听过几场,如今静下心来听着戏腔唱了一段民间恩怨,乐得她捧腹大笑,楼下诸人也是,个个吼着喊着再来一段,又拿银子换了花篮送给了青睐的旦角。
争相追逐,一片呐喊。
林秀也被楼下的追逐感染了一般,手心拍着桌子,拍得手心都红了,脸上激动得很,楚越看得心惊,忙拉了她的手:“就这么高兴?”
林秀胡乱点着头。
戏曲并不是只一味的一个腔调,林秀对园子里的旦角们也知道几分,知道他们平日里很是辛苦,不说唱得好坏,就是一个姿势,一个动作,一个小小的道具都有严格的规矩,不能逾越半分,想要被人追捧,那真是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
“啊大,”
楚越给严大递了递眼色,很快,下头台上唱报的就唱了起来:“贵客林姑娘送竹云十个花篮。”
“贵客林姑娘送竹青十个花篮。”
“贵客林姑娘送竹枝十个花篮。”
“……”
唱报的一连把前头唱那一出的各个旦角,包括当景儿的都没放过,挨个给送了十个花篮,折合银两,一台戏花了两千俩纹银。
台下争相追逐的老爷们面面相觑,也顾不得你踩我我踩你了,他们纷纷环顾四周,一脸惊奇。
这位一掷千金的林姑娘到底是哪位?
楼上豪气万千的林姑娘撑着下巴,连连感叹:“真是太,太大方了。”
要是有一日,她也能毫无芥蒂的赏赏赏就好了。
楚越抿着唇,轻嗅着清茶,一脸淡然,全然看不出才做了好事的模样。
贵客林姑娘实在太过低调一直没出现,下头在哄闹了一阵儿后又一台戏出来了,台上换了旦角,柔情似水的唱了起来。
沿着路沿,有几个人匆匆从外头进来,连顿也没得顿的直接上了二楼,为首的男子留着两撇小胡子,模样瞧着倒是有几分书生样子,年纪约摸在而立之年上下,小跑着到了林秀这一桌,陪着笑脸,一撩下摆就要行大礼,口中还直呼:“陛下,陛下,臣来晚了。”
楚越好笑的撇了眼来人,眼里有些无奈闪过。
这赖贼,还跟他玩上了,指着在外头他不想暴露身份就能免他的礼,然后他就能打蛇上棍的把茶馆的事给推脱掉了?
想得美!
赖云枫见他没说话,眼咕噜转了转,施了礼,又讨好的朝林秀道:“这就是林姑娘了吧,真真是清秀佳人,跟陛下乃是天作之合啊。”
“多谢。”
林秀客气的笑笑,心里也是嘀咕了起来。
合着名满天下的楚军军师,堂堂刚毅不屈,向来浩然正气的赖侯爷就是这么个会溜须拍马、察言观色的人?
上辈子,她到底看走眼了多少事?
啥仙女啊?
还记得当日楚军在腾州城外时,缴械一书的狂妄与霸气,与眼前这个舔着脸蹭茶的军师模样可谓是南辕北辙。
赖云枫管理不当,以至于下头以下犯上,在自家茶馆被逮了个人赃俱获,如今为了讨好楚越让他开恩,转了脸就摸到林秀跟前,各种溜须拍马,讨好卖乖的,见她对戏曲感兴趣,还大手一挥,说是要找两个班子专门唱戏给她听。
“当真,那我可收了。”
既然是赔礼,那她就收得问心无愧。这赖云枫跟帝师杜青一般,实则都是楚越信任之人,赖云枫这人又惯会嬉皮笑脸惯了,性子使然,她倒不至于真的大发雷霆,纠缠不休的。
“收收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