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一会,劝道,“等兰嘉入门,抬那个妓为妾,也是祖上烧了高香,阿弥陀佛。”
又推搡着静默的和惠帝,柔声催促,“陛下,你快说说啊。”
身居高位的皇帝一开口,便带着天生的威严,在场宫人无不噤声,整个大殿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夏云鹤额上虚汗直冒,收敛眉目,心中暗道,先是陈海洲,又是兰嘉公主,万贵妃念念不忘助五皇子笼络臣子。
略微思索后,她答道,“臣幸得娘娘青眼,惶恐不安。自知身体羸弱,朝夕与汤药为伴,前程难卜。公主正值妙龄,上都英才云集,古语云‘少年夫妻老来伴’,臣岂忍以病躯,累公主青春。能伴公主终老的驸马,才是佳偶。臣并不是。”
这一番话,触动和惠帝,兰嘉公主乃其长女,自当配佳偶。夏云鹤非他所愿,然贵妃力荐,不得已而纳之。他注视地上瘦影,沉默良久。
万贵妃切齿不已,暗骂夏云鹤油盐不进。见皇帝面无表情,也不好怒,只得挤出笑容,“既如此,本宫也不好说什么,等端午时,宫内女眷设宴,夏卿的……夫人,一定要来。”
夏云鹤俯称是,和惠帝遂命起身,令其退下。待转身,她听见背后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出殿门不多时,于道路交接处碰见七皇子谢翼,他似乎是专门等候。
谢翼行了礼,请她到不远处宫墙下,开门见山问道,“先生要娶兰嘉公主?”
夏云鹤皱眉,心中暗叹谢翼又从何处听到消息?
谢翼见她眉头微蹙,心下一惊,侧着眸子,带了几分试探,“先生,真的吗?”
夏云鹤看着谢翼,突然现七皇子个头似乎快要赶上她了,嘴角轻翘,摇头微笑。
谢翼扬起眉毛,松了口气,嗫嚅半天,又问道,“听闻先生……纳妾了?”
夏云鹤觉得奇怪,自己这个弟子有点太过于关心她的生活。
不等她表态,谢翼又说,“先生,我只是,随便问一问。”
这个随便问一问,被谢翼说出几分委屈。
她安慰了谢翼几句,起身辞行。
随着夏云鹤身影消失在远处,谢翼收回目光,往湖边走去,湖中三只野雁凫游。
他拾一扁石,向湖心打出水漂,大雁惊起,谢翼露出几分笑意。
身后跑来一个小内侍,附在他耳边道,“殿下,干爹请您过去呢。”
谢翼拍净手上泥土,“李总管又想吃孤酿的青梅酒了?”
小内侍涎着脸,嘿嘿笑了几声,“干爹说青梅酒配梅子肉,等殿下一起。”
李福顺嗜酒,宫中都知道。最近他馋上谢翼酿的青梅酒,私下常夸香浓味长。
谢翼哂笑,敛眸,“知道了。”
酒中加入了北戎之毒,令人更易沉溺。
仰望雁阵,逐渐飞离皇宫,春回阳生,出宫之日遥遥无期。
而那几只雁好像能代他,飞向夏云鹤。
夏云鹤回到小巷,见三爷候着她,回到院内,臻娘陪三娘坐在檐下,轻拍女子肩膀安慰。
她抬头看向天空,天上飞来雁阵,候鸟回归,又是一年。
心中对于三娘的去留也有了判断。
“三娘留下吧,万贵妃端午宴请女眷,特意让她去。这些日子给她教教规矩,往后……得时时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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