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惊鹊挂断电话,对黎幽说:“我要去接你爸爸了,你去吗?”
“去。”
黎幽手指捏紧了。
“那走吧,回房换个衣服,我们就出。”
下楼时,客厅里的灯已经亮起,陈阿姨昨晚没有走,她知道这几天黎幽和苏惊鹊要比较辛苦,一大早起来做了早餐。
只是今天一早,不管是苏惊鹊还是黎幽都没什么胃口,苏惊鹊也没再逼着她们俩吃完,稍稍吃一两口填填肚子,便开车去殡仪馆。
殡仪馆那边是有专人接送的,她们开车过去,其实也就只是象征性地引个路。
清晨五点,黎先生回到了庄园里,他安静躺在冰棺里,脸色是惨白的,眼睛闭着,神情却如同往日一般温和,仿佛只是睡着了。
灵堂早已布置好,音响里循环着大悲咒。
黎幽一回家便跪在冰棺前,苏惊鹊没有阻止她,帮她拿了一张软垫。
这边城里只允许遗体停留一天,等不到头七,明早就得去火化。黎幽想多陪陪她爸爸,苏惊鹊就由着她去。也因此,今天和明天是整个葬仪过程中,最“热闹”
的两天。
苏惊鹊回房画了个淡妆,她底子太亮眼,平时几乎不会化妆,但今天她必须得掩住脸上的疲倦,镇住场子。
苏惊鹊没想到的是,今天来得最早的,竟然是黎先生的律师。三十四五的男人,穿着一身高定西装,左手拿着一个公文包,金丝眼镜,头梳得很齐,器宇轩昂,锋芒很盛。
“苏小姐您好,我姓柳。”
柳律师没有打扰跪在冰棺前的黎幽,向一旁的苏惊鹊伸出一只手。
苏惊鹊和他握手:“柳律师,您好。”
她和这位律师是第一次见面,但她知道,她和黎先生的婚前协议就是这位律师拟的,不过还没来得及签字,黎先生就出了意外。
“苏小姐,”
柳律师没有过多寒暄,开门见山道,“黎先生很多年前就拟好了遗嘱,里边内容早就敲定了,幽幽她应该知道的。麻烦您之后帮我转告她,如果对遗嘱有什么疑问,随时可以来问我。”
黎幽就在他们两米外,柳律师声音不小,足够黎幽听得清楚,哪儿需要苏惊鹊去转告?
柳律师是在警告苏惊鹊,让她不要对黎先生的财产,动什么歪心思。
苏惊鹊被误会了,倒不觉得生气,反而感觉挺好
黎幽没有别的什么人可以依靠,可至少黎先生身边的人,都是对她好的好人。陈阿姨是这样,这位柳律师也是如此。
反倒是黎幽听见柳律师的话,一下从冰棺前起了身,她跪了一段时间,没站稳,向后面跌了一下。苏惊鹊余光看见黎幽扭了一下,几乎条件反射般快步过去,扶住她:“没事儿吧?”
“没事……腿有点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