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桥:“……”
真服了他了。
他叹了口气,半跪在陶蘅面前,陶蘅又说:“你干嘛要跪下来,跟求婚似的。”
季牧桥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爆栗,拖了张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来,无奈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陶蘅眨眨眼睛,又开始流眼泪,季牧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手帕递给他,陶蘅没接,季牧桥叹了口气,帮他擦眼泪,声音轻柔,“再哭眼睛就要肿了,你不是节目主持人吗?眼睛肿了怎么上镜?”
“我忍不住。”
陶蘅含糊道。
季牧桥笑了一下,把手帕塞到他手里,“自己擦。”
陶蘅把手帕摊开捂在脸上,肩膀还在一抖一抖,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歇,季牧桥耐心等他,见他不哭了,问道:“你今天还打算说吗?不说我还有别的病人,就不留你了。”
陶蘅扯开帕子瞪他,“抠门鬼。”
季牧桥无语,“我怎么抠门了?”
陶蘅指他鼻子,“我们好歹也算朋友,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留给我,不是抠门鬼是什么?”
季牧桥举双手投降,“好好好,我的错,大少爷可以说了吗?”
陶蘅捏着手帕,缓缓开口:“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说什么说什么吧。”
季牧桥道。
陶蘅突然问他:“你为什么喜欢陶卓?”
季牧桥表情一顿,目光有些阴沉,“你问这个干什么?”
季牧桥喜欢陶卓很多年,但直到陶卓死了他都没有表白过,陶卓是他心里永远的痛,轻易无法提起。他盯着面前这个和陶卓有五分像的男人,腾一下站起来道:“你走吧,别浪费我时间了。”
季牧桥生气了,陶蘅意识到自己戳到了别人的伤心处,又觉得大家都喜欢陶卓而没人喜欢他,眼眶又红了。季牧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认命地坐回去,问他:“最近睡眠怎么样?”
“老样子。”
陶蘅吸吸鼻子。
“情绪起伏大不大?”
季牧桥说完顿了一下,解释道,“有没有刚刚还情绪高涨,精力充沛,有很多话想说,下一秒就觉得很难过,不想说话,很累?”
“有。”
陶蘅扯了扯手里的深色格子帕,说道,“上一秒觉得生活还很美好,我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过,下一秒又觉得,人为什么要活在世上折磨自己,还不如死了好。”
季牧桥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陶蘅没看到,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秦文远干的混蛋事,大多是上一次季牧桥就听过的。
季牧桥没出声,耐心地听他说,时不时在本子上写上几,等他第五次开始说秦文远刚带他上山却陪着小情人压山头的时候,季牧桥打断他:“你愿不愿意做一个精神方面的测试?”
这是他第二次向陶蘅建议测试,陶蘅还是摇头,“不用了。”
季牧桥仍旧没有勉强他,“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