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到操场。
见到了围得严严实实的人群。
她的个子只到人的大腿,她挤来挤去,终于到了人群的前面。
娘和几个人站在戏台上。
有人对他们喝道:“低下头!”
其实他们的头一直低着。
因为他们脖间都挂着一根铁丝,铁丝那头连着一块石头。
石头上写着那岚不认识的字,但那岚认识那个红得像血的大叉。
铁丝嵌入了娘脖间的肉里。
滴答滴答,血滴在地上。
毒辣的太阳下,很快就干涸成黑红色的印记。
那岚觉得娘的脖子要断了。
一声高呼之后,人群冲上戏台,推搡着娘,娘像一只烂皮球。
娘没有求饶,嘴唇咬出了血。
这种死不松口的行为,代表了对自己罪孽的不忏悔,这种不忏悔彻底激怒了人们。
人们将自己命运的悲苦全部泄在了娘身上。
仿佛她是一切悲苦的始作俑者和源头。
拳头、皮带、石头落在娘的身上。
娘身下蜿蜒出一条血蛇。
“不要打我娘!”
那岚哭着冲出来。
已经几近昏迷的娘猛然睁开眼睛,“快回去!”
来不及了,人们回头看向那岚,他们明白过来,那岚也流淌着封建压迫者的血液!
“王爷家的小崽子!”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
可是人们有点呆愣在原地。
他们丰富的批斗经历,在一个五岁孩子的面前,竟有点不知如何下手。
“关起来!”
“对,关起来!”
“不能让她带坏我们的孩子!”
“关在猪圈!”
人群中有人小声说了一句:“她们本来就住在猪圈!”
娘爬了过来,趴着给人群磕头。
自己会好好改造,请求大家放过那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