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眼镜!没错,犯人在杀害神冈美纪时,不小心把隐形眼镜掉进浴缸里了。为了把隐形眼镜从洗澡水里拿出来,犯人需要筛网。可是屋内却又没有筛网,於是便拿麦秆草帽代替。犯人把架上的帽子全都带走的原因,就跟刚才美羽解释的一样。是这样对吧!」
「哇,太完美了,丽子姐。」美羽也兴奋地向前站出一步。「那么,犯人是隐形眼镜的爱用者罗!」
「看来是这样没错。从三位嫌犯来推断,米山升一戴着黑框眼镜、增渊信二则是银框眼镜的爱用者。那么,剩下的那个男人又如何呢?当风祭警部在玄关前出示识別证时,他的眼楮得要很贴近识別证,好像看不清楚的样子。然后他暂时退回屋内,等到回来时,他就能正常地看东西了。也就是说,他先回房里戴上隐形眼镜才出来。所以错不了的!」
丽子怀抱着绝对的信心,说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杀害神冈美纪的犯人就是『疑似跟踪狂的前男友』安田孝彥!」
接着,丽子满心期待获得热烈的赞同,便向身旁的管家征求感想。
「影山,我的推理怎么样啊?快,说点什么来让我听听吧。要不然,说『真是太优秀了』也可以喔。」
然而影山并没有说出「优秀」二字。相反地
「不好意思,大小姐。」影山直直地注视丽子的眼楮,并认真地问。「大小姐是在开玩笑吗?」随即,影山以恭谨的语气,对愣住的丽子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是『好笑的耶~~』」
几秒钟的沉默降临在帽子店内。打破寂静的是帽子店的女儿。
「那个,是我听错了吗?刚才管家先生好像说了什么奇怪的话&he11ip;&he11ip;」
「你没有听错喔,美羽。我家的管家就是这种男人。」
丽子突然从沙上起身,并且双手叉腰,开始宣泄满腔怒火。
「影山!你那句『好笑的耶~~』是什么意思!宝生家的管家,怎么样也不该说出这种话吧!」
「是,我也是这么认为。不过,大小姐好像在开玩笑的样子,所以我才会这么说。莫非您不满意吗——」
「怎么可能满意!况且,我根本没在开玩笑!」
丽子气愤难平,啪沙啪沙地乱抓头。「真是的,明明人家那么认真在推理,为什么非得让管家说什么『好笑的耶~~』来羞辱不可啊。」
「丽子姐真可怜。」美羽一边对瘫坐沙上的友人投以怜悯的视线,一边对管家问道。「丽子姐的推理错了吗?」
「不,并不能说是全错。犯人是隐形眼镜的爱用者,这项推理是正确的。不过,据此断定安田孝彥是犯人,就太过草率了。有很多人同时拥有一般眼镜和隐形眼镜。米山升一和增渊信二平常虽然习惯戴眼镜,但实际上也可能拥有隐形眼镜。在无法否定这种可能性的情况下,隐形眼镜就不宜作为推理时的决定性依据。」
头凌乱的丽子不满地抬起头来。
「如果无法成为决定性的依据,为什么又要往这个方向推理呢?之前累积的推理,难道全都白费了吗?」
「并没有白费,隐形眼镜正是解决事件的重要关键。不过,『犯人经常使用隐形眼镜』一事并不重要,『犯人拼了命想找出掉进浴缸里的隐形眼镜』才是重点。您明白了吗?」
「不明白。犯人会想要拿回遗落的隐形眼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因为光从一只隐形眼镜,就能查出犯人的身体特征。换做犯人的立场,我也绝对不会让隐形眼镜落入警察的手中。」
「大小姐说得没错,犯人的确想要避免让警察取得隐形眼镜。可是——」
影山停顿了一下,然后提出了直逼核心的问题。
「既然如此,为什么犯人不干脆把浴缸的栓塞拔掉呢?」
「啊?浴缸的栓塞?」
「是的。把浴缸的栓塞拔掉后,无论洗澡水或泡沫,当然,也包括隐形眼镜,这些全都会流进排水孔里。以湮灭证据的手段来说,这么做就够了,而且也花不了多少功夫与时间。为什么犯人不选择最轻松的方式呢?总不可能是因为舍不得一只几万元的隐形眼镜费用吧。您想想,在杀人现场得要盯着尸体,做出像是捕泥鳅般的举动,相较之下,几万元的支出实在是太便宜了。」
「的确如此。可是,没有隐形眼镜的话,犯人会很困扰才对吧?毕竟这样一来就看不清楚了啊。」
「但是,遗落隐形眼镜时,很少会有同时两片都掉落的情况生。犯人恐怕也是这样,只掉了一只隐形眼镜。如此一来,剩下另一边的视力就还是保持正常,应该也不至於会有多困扰,不是吗?」
「这么说也对&he11ip;&he11ip;」丽子也不得不同意。「反正人都已经杀死了,之后要做的只有拿着电脑和手机离开现场。做这些事情,只要戴着一边的隐形眼镜就能办得到&he11ip;&he11ip;然而犯人却留在现场,拼了命地想要找出另一只隐形眼镜&he11ip;&he11ip;所以说,犯人无论如何都需要两只隐形眼镜&he11ip;&he11ip;啊!」
丽子的脑袋今天第二度灵光一闪。不过,现在高兴还嫌太早,为了不让刚才的丑态再度上演,她慎重地再三斟酌过后,才缓缓开口。
「不凑齐两只隐形眼镜,犯人就无法离开现场,因为犯人是开车前往现场的。是这样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