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懂了林颉知的眼神,攒着一股劲儿,想要做出点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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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取证员收集了空地附近的鞋印,排除附近村民在这一带留下的脚印干扰,进行了对比和筛选。用了一天,结果出来了,有些出乎意料:有两个人。
脚形瘦一点、痕迹浅一点的,是林颉知;而另外一个,在泥地里留下的痕迹更深,也更大。
他们把扫描图像传回队里,将第二个脚印与在李家村麦田里现的进行比对,结果完全重合,确实是同一人。
从鞋印分析推测,这人的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至一米八之间,体重七八十公斤,体型壮硕,与监控中拍到的身形差不多能对上。看来嫌犯在对几个孩子下手时,除了用长衣长裤遮挡,几乎没对自己体型做伪装。
这样看来,林颉知同别人合伙作案的这一推测,就目前的情况看,已然是占了上风了。
这还是多亏了叶湑,若不是她心血来潮四处闲逛,没准儿就找不着这些关键证据,这案子也得卡在那,理不出头绪了。
高冈拍了拍叶湑的肩膀:“不错,比我徒弟还能耐。”
叶湑一听就来气,现在才现她的好,会不会太晚了?
“我问你个问题啊,像我这样不属于警队,但又给你们提供情报的,在你们警队叫什么?”
高冈默了几秒:“特情。”
可以,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你这人,说要我帮忙,做你特情。好嘛,知道我不是专业的,以为我好欺负,给我糊弄过去。你也别觉得我不懂你们规矩,那特情不说是好多年前才有的,就算现在有,那也该给我报酬吧。”
高冈一摸口袋,刚才有同事给了他一只橘子,一直揣兜里,没吃。摸出来递给叶湑:“先吃个橘子。”
“那我工资呢?”
叶湑手插裤兜,下巴一抬,她就不吃这套!
高冈没法子,只好说:“你都在城里有三套房了,还问我一小警察搜刮油水,你这样不觉得良心过不去么?”
说得在理,但良心这种东西她是没有的。
“可拉倒吧高队长,就你,还小警察呢?”
高冈眉毛一挑:“可不就是?我给你数数啊,我上头,有两个总队队长、副队,再上头还有市局领导。。。。。。我呢,只是一个中队长,哪比得了你日进斗金,坐拥千万资产。。。。。。”
去他的!说起劲了他还!
叶湑一把接过橘子,就坐到路边,狠狠撕下橘子皮用力一掷:“记得啊,欠我工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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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清野指认出被窃文物以后,警队这边总算能给文物局一个交代。
和他们交涉好了以后,那边立马着人过来工作,要将库房里的东西运回研究所,另外这里的考古工作不能停,文物局临时组织了一个的科研队伍过来接手,顺道把6清野也算了进去。
看到考古工地这边,不管是文物局还是警队的工作都井然有序,高冈把剩下的工作安排妥当后,撇下现场的同事,独自回城。
车开到三里屯,已是华灯初上,把车停好,下了车,径直去到酒吧街。三里屯这一带酒吧扎堆儿,入夜灯一亮,里外都热闹。
高冈加快脚步,将三里屯的喧闹甩在身后。他走到酒吧街尽头,那边是一堵灰墙,在周围光影迷离的霓虹灯衬托下,更显灰暗。一扇半人高的门就隐在这灰墙之下,仅有一米宽,不细看,没人能现。
他上前推开,弯身一闪而进。
这里是一家秘密酒吧,老板叫滑头,生得白白胖胖,笑起来像尊弥勒佛。滑头与高冈相识多年,是他真正的特情。
这一带的酒吧街鱼龙混杂,又处在热门旅游景点附近,常有慕名而来的人,喝一杯就走。所以这些酒吧大多数做的都是一锤子买卖,常有纠纷,且有许多凑热闹的游客和各样的外籍人员,有些事警方不便出面,又没那么多精力时时盯着,有个特情在这儿也方便。
见高冈来了,滑头从吧台另一头走过来,顺手从酒柜后面拿起一只玻璃酒杯,笑眯眯放到他面前:“今天喝什么?”
“o1d-Fashioned,不加冰。”
他脱下外套,搭在膝头。
滑头愣了一下,神色微微变化:“少见的你点这个,今天又有事了?”
高冈侧靠在吧台上,倒了一杯柠檬水喝,一双眼睛不知在看哪里。柠檬水在舌尖上绕了半圈,顺势滑入喉咙,他问:“有这酒吗?”
滑头听他语气严肃,点点头说有,从吧台后取出威士忌,快给他调了一杯:“今天刚好有,才回来不久的。”
递给高冈时,他手上使力,握了握酒杯。
高冈接过来一口喝尽,两手抓着衣领,胳膊一伸,几秒便穿好了衣服。他起身穿过池子,走到酒吧后面,那边有个员工通道,需要刷卡进入。守在门口的服务生显然认识高冈,冲他点了点头,刷卡解了门禁,放他进去。
与外面灯影摇晃的池子不同,门后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一条长长的走廊,墙壁挂着暧昧的粉色灯光。灯光落在高冈头顶,留下一道黑影。
脚边有一只空易拉罐,他一脚踢过去,易拉罐骨碌碌溜着墙根滚动,带起的阵阵回声响彻整条走廊,等到声响逐渐小了,才慢悠悠停在一间紧闭的房门外面。
门稀开一条缝,暧昧的粉色灯光从缝中溜过去。进了那间屋子,高冈把门一关,将粉光严严实实挡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