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完这句,她才站起身拎起听筒。电话那一端是付芷兰大学时的死党王云云。虽然毕业后没在一起工作,不过读书时两人建立起的友谊相当深厚,基本是无话不谈的闺蜜好友。付芷兰的感情烦恼对父母不肯讲的,都会对王云云说。“付总,祝您生日快乐!”
王云云很正经地说了一句,然后语调一转,撒娇道,“小兰啊,伯母让我打电话确认你的精神是不是还正常哈。还正常吧,还正常吧?听说你昨晚夜不归宿,去郊游了,还和朋友一起?这么快就把那个姓杜的甩了另觅新欢了?怎么样,是谁陪你的,我认识么?好男人大家共享,别吝啬啊。”
若是普通朋友的电话,付芷兰可能会找借口随便聊两句就挂断。可王云云不同,她是游戏草丛的老手,恋爱经验丰富,大龄未嫁不是找不到对象,而是追求者太多,她还没玩够不想嫁。用王云云的话说,老娘这么好的条件,貌若天仙家财万贯学历一流不愁吃穿,又不需要男人养,又不打算生孩子,急着嫁人干什么?其实付芷兰比王云云就差了容貌这一条。王云云是典型的童颜□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小妖女,懂得化妆,谈吐举止能俗能雅,擅长揣摩人心,对各种类型的男人都具有致命的吸引力。而付芷兰接近180的身高,中性的少了妩媚柔美的面容,以及独立的个性,是大多数男人望而却步的主要因素。王云云说,男人都是以貌取人,一眼看上去不觉得像女人的女人,即使谈的来,即使其他条件很好,他们也会犹豫退却,很难产生恋爱的感觉。而且王云云从一开始就劝付芷兰不要对杜淳太用心,一早就看出杜淳是花花公子,与付芷兰恋爱,游戏的成分更多,根本还没到谈婚论嫁的那一步。付芷兰现在再回味王云云当初对她说的很多话,都觉得是金玉良言,一语中的。她对王云云是既感激又崇拜。她回应道:“小云啊,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就别挤兑我了。说吧,有啥事情?”
“其实也没啥要紧的事情,除了慰问你一下,就是托你帮忙。”
王云云对付芷兰说话很少拐弯抹角,直来直去道,“最近有个男人特别烦,被我拒绝了还总是纠缠不死心。我就骗他说我是同性恋,不喜欢男人的。如果你有空,就来我这里客串一下我的亲密爱人如何?那家伙天天在我家门口碍眼,我又不好意思雇人真将他打一顿。毕竟人家痴心一片,除了喜欢我以外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付芷兰对死党那是相当仗义,当初在学校,也曾经帮王云云处理过类似问题。而且温柔手段不能达到效果的,讲道理行不通的,她不介意用暴力威慑。反正以付芷兰的散打身手,一般男人三两下绝对能被她揍趴在地上。“好啊,没问题,需要我出场尽管吩咐。”
付芷兰爽快的答应。王云云又说道:“今天你的生日有人陪么?如果我是第一个约你的,能不能给个面子?我今天正好没有约会,陪你去逛街购物,请你看电影吃大餐,报答你的仗义相助如何?”
付芷兰心想冰焰需要养伤,她本来打算闷头睡觉,不过既然死党殷勤相邀,她不如外出。这样也能解决家里床铺不够的尴尬。主卧室里只有一张双人床,让冰焰睡床上,她自己难道屈就在客厅沙发?客房里还有个妖孽表弟随时会出来活动,她可不愿意自己的睡相被表弟看到。让身材高大伤病交加的冰焰窝在客厅沙发养伤休息,似乎也不太人道。而且她不可能允许那个看起来性向极不稳定的妖孽表弟有机会与冰焰这种大帅哥同床睡在一起,演绎耽美故事。思前想后之下,付芷兰决定还是自己辛苦一点外出玩耍,让冰焰安心在她的卧室里躺着休息。“好啊,我今天正好没人陪。”
付芷兰高兴地回应,“你等我梳洗打扮一下,去你家楼下接你。对了,要不要我穿的男人一些,刺激刺激你那个可怜的追求者?”
“好啊好啊!小兰最好了!我等你来接我。”
王云云兴高采烈道,“其实小兰,我以前任何一个男友都没你帅,你若是男人,我绝对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再不看别的男人一眼,死缠烂打也要嫁给你。”
11被误导了付芷兰既然决定外出,放下电话之后就加快速度风卷残云将自己面前的食物迅速消灭干净。冰焰已经在她接听电话的时候吃空了他碗里的东西,她就随手将两人用过的碗碟统统拾起来,放入厨房的水槽里。按照付芷兰家里的规矩,借厨房给表弟那是毫不吝惜的,但是做饭要算她一份,表弟还必须负责刷盘子洗碗,用过厨房后收拾成原样。鉴于付芷兰的强势,表弟是忍气吞声接受了这种不平等条约。于是付芷兰吃饱喝足了,心安理得不刷碗,微微一笑对冰焰说道:“冰焰,我今天有事要外出,你回我房内……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做。等我回来。”
冰焰站起身,望着水槽里油污的碗碟,试探道:“下奴不用做事么?那些碗碟是否需要清洗?”
“那个不用你管,我表弟会收拾的。”
付芷兰完全没觉得压迫未成年人有什么罪恶感,她心想教一个古代人学会用现代的器具洗碗太麻烦,不如让冰焰多些时间调养身体。表弟是自家亲戚不用客气,那就是拿来用的。高乐在客房里睡梦中,不安地翻了一个身,梦到了小时候去表姐家偷偷穿表姐珍藏的校服裙子被表姐发现的窘事。表姐那会儿是一头短发,刚刚从散打班下课,如果不是知道那是表姐,绝对看不出半点女孩子的样子。她摩拳擦掌对他一顿臭骂,严禁他碰她的衣服。她那时表情好凶啊,他至今仍是心有余悸。然后梦境又转到表姐的卧房,那个躺在地上衣不蔽体伤痕累累还戴着锁链的男人,是表姐的男友么?更像是高档会所里出来卖的小。表姐这样强悍的女人,好这一口也不奇怪。淡定,要淡定!不用表姐提醒,他也会守口如瓶的。毕竟表姐也从未将他喜欢易装的事情透露给家里人。大家算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高乐口干舌燥,窗帘没拉好,阳光晒到了脸上。他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睛,决定游荡到厨房弄点水润喉,再回去躺着。高乐出了房门,瞥见旁边表姐的卧室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家里安静异常,不像是有人的样子。难道表姐和那个男人出门了?高乐疑惑重重去到厨房,赫然发现橱柜旁边跪着一个穿浴袍的陌生男人。仔细一看,应该就是早上在表姐卧室里那个伤痕累累的裸、男,只不过现在他的手上已经没有锁链。他为什么跪在厨房?表姐去哪里了?“喂,你让开一点,我要拿东西。”
高乐个子不高,如果想够到橱柜上盛放凉水的玻璃瓶,必须站的更近一些,他于是毫不客气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冰焰膝行向后挪了挪,心中万分紧张。刚才妻主将他拉回了她的卧房,硬要他睡在床上。她则匆匆洗漱换了一身衣服,据说要外出。妻主走后,他在床上忐忑不安。这床铺非常柔软,铺着洁白的床单,越发映衬着他的肌肤不够白皙。而且他身上新伤旧痕那么多,万一伤口绽裂弄脏了床上这些高档的铺盖,他该如何是好。他耳听着妻主的声音从房子里消失,就再不敢躺在床上。他翻身下床,又想起了那些被留在奇怪水槽里的脏碗碟。妻主虽然说那些东西由她的表弟收拾,可他也是男人,手脚能动就不该什么都不做,还烦劳妻主的家眷操心照顾吧?做饭没把握,洗洗涮涮的事情他自信能够做好的。冰焰大着胆子又回到了刚才吃饭的地方,去到水槽旁边。仔细搜寻不见水缸,也看不到常规用来刷锅碗的用具,真奇怪,要怎样清洗脏碗碟呢?他已经知道神仙圣土里有许多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法宝,他禁不住怀疑就连洗碗碟这样的事情也有专门的法宝,妻主定然嫌弃他蠢笨不曾教他,他若贸然乱动,没准儿会闯祸吧?冰焰思前想后决定还是跪在此处等待妻主的表弟来洗碗碟,他到时从旁观摩,应该能够学会吧?高乐喝了一杯凉水,心情好了许多,低头瞟了一眼冰焰,好奇道:“你怎么跪在这里?我表姐去哪里了?”
冰焰记起妻主走时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称呼妻主的事情,于是乖巧答道:“她说外出有事。下奴在这里是想等您来,向您请教该如何清洗碗筷。”
面对这个奇怪男人的奇怪言语,高乐依然很淡定。他怀疑是表姐和这个男人在玩某种特别的游戏,他不妨顺水推舟,千万不要破坏了气氛。他眨眨眼睛笑道:“原来是这点小事,你站起来看着。”
反正有人愿意替他洗碗,高乐是相当乐意,高高兴兴演示了一下,相对耐心地讲解了洗涤灵和刷碗布的位置,并且指点了洗好的碗碟放在何处晾干,诸如此类琐事。冰焰集中精神,将他的话和动作仔细记在心里。原来那个弯弯的金属杆,只要搬动下面的机关,就能流出清水。不知道水缸藏在何处,如果水用完了该怎么办?还有那个蓝色的瓶子里盛放着叫“洗涤灵”
的东西,他说用这个去除碗盘上的油污效果不错。还有那边的柜子,能够将碗碟烘干?听起来好神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