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溪看着素羽,有些激动地说:“素羽兄,我今日来,原本是想问你……离京凌霄阁的事情。如今再回想,竟是我太鲁莽了。”
素羽叹了口气:“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年轻,前头路远……安安稳稳地走下去,山不会倒,天不会塌。”
苏青溪点点头,眼神慢慢地变得坚定了。突然又问:“敢问素羽兄此行可是到云嘉去?倘若不嫌弃,在下愿随行左右,讨教一二。”
素羽摇摇头:“罢了。苏公子你还是先随太子回京覆命吧,我拖家带口,走走停停,还不知道哪年哪月能走得到呢,别耽误了公子的行程。今后倘或有缘,在云嘉再见也是一样的。”
苏青溪有些失望:“素羽兄——”
苏青溪这是要走了吧?
我撑起身子动了动,谁知立刻就什么东西吸进了鼻孔里。
“啊——嘁——”
他大爷的,这椅子底下怎么会有灰尘落下来……
伸在外面的爪子被一只手抓住了,把我整个拖了出去。我痛得吱了一声,脑袋上就重重挨了一记凿。素羽的声音说:“我说跑哪去了……原来是躲在下面!”
睁开眼,就看到苏青溪惊奇地看着我。笑意像溶在水里的水墨,在他的脸上慢慢化开。
素羽把我抱稳了,又在我屁股上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这小东西品性顽劣,让公子受惊了。”
我扭头看苏青溪,用最最可怜的声音吱了两声。他立刻就把我接了过去,手放在刚刚被素羽敲过的地方揉了揉,笑问:“这只狸儿,是素羽兄养的么?”
我知道他这是因我而笑的。
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音菩萨,上帝耶稣,阎王老爷……随便来一个把我这条命收了吧。我这辈子够了,真的够了!
素羽摇头:“有缘即来,无缘即去,谈不上养不养的。”
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笑说:“倘若它今日便追着苏公子你去了,我也是无可奈何的。”
苏青溪脸色一暗,抚在我背上的手轻了许多,笑得有些悲凉:“素羽兄真看得开!”
素羽叹一声,口气淡淡的:“世事如此。看不开还能怎样,难不成还要投井上吊饮砒霜么。”
片刻之后,我蹲在素羽脚边,在山门口目送苏青溪他们离去。
等到人马都没影了,素羽苦笑一声,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专门跟我说的:“傻瓜!”
我看看左右无人,迅速地变回人样站起来,往里面喊:“怕老鼠的才是傻瓜!”
却不见崔叔闻在哪里。院子里面没有,客房里面也没有。
找了半天,才在一个荒芜的小院里看到他,只见百无聊赖地坐在一个石阶上,手里一根细细的树枝胡乱打在井边的杂草上。我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好大的老鼠!老鼠!”
他看也不看我,手里的树枝“啪”
的一声横扫过来,我脸上立刻就多了条火辣辣的线。我捂着半边脸,把手伸到他跟前:“老鼠有没有这个大啊?”
我们今天各自买了堆吃的,我回来的时候还剩下一个圆圆嫩嫩香喷喷的烤地瓜。我举到他跟前:“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有机会进去,才故意引开那个侍卫的,现在来犒劳你了——居然还要挨打。真是的。”
他把那树枝扔了,接了烤地瓜,又放在了身边的台阶上,伸出一只手来在我脸上拍了拍:“给我看看……”
我瞪他:“还用看!痛死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凑到我身边。下一刻,我整个人都僵了。
有什么又软又暖的东西,在我脸上的痛处来回地挪动着。热热的湿气喷在我脸上,痒得我脚都软了。我两手悬在半空,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崔叔闻的身子慢慢贴了上来,声音很模糊:“对不起……现在还痛吗?”
我很想一把推开他,再捶他几拳:“你大爷的,痛死了!”
但是我两手放到他肩膀上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从脑海中钻了出来。
“怀真,对叔闻好一点。”
我抱住他的肩膀,出了一手心的汗。他的唇在我脸上轻点着,又慢慢地挪到了我嘴角。
有什么东西轰地在我脑海中爆炸。
我反手按在他肩膀上,又推着他把他按到旁边的一棵树上,对准他的嘴用力啃了上去。
我甚至还记得当时永敬吻“那边”
的崔叔闻的时候的样子。那时他的手无力地环在永敬的脖子上,整个人几乎软成一滩水。
仿佛有条剧毒的蛇,正在大口大口吞噬掉我的灵魂和理智。
不知过了多久,肩膀上面被崔叔闻用力一推。我放开了他,只听得到自己大口喘气的声音。我听到自己说:“以后别乱碰我!不然就像今天这样,你打我一下,我就还你两下;你偷亲我一下,我就亲到你憋死——”
他静静地看着我:“怀真……”
我扭头就走。我一定是疯了,怎么会想起来要亲他……
低头匆匆地往外走,结果在院门口差点撞上了一个人。
素羽看看我,又看看崔叔闻,叹了口气走进去,二话不说,把手放在了崔叔闻的脑门上。
然后崔叔闻就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素羽横抱起他,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我赶着追上去:“少爷——我——”
素羽冷静地说:“不管你的事,是我一时疏忽了,忘了把缠在他身上的线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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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羽把崔叔闻平放在一张便榻上,回头说:“关门。”
我关了门,走到近前,只见素羽解开了崔叔闻的衣带,刷地一下就把那衣服扯开,露出一大片胸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