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自己说:“怀真……”
还是怀真吧。“永敬”
已经成了史上最无用的皇帝的代名词,后来又成了废物的同义词。
举例:
“小时后不好好读书,当心长大变成永敬!”
“你个永敬,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做啊!”
……
所以,这个名字,我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用。
现在我的心情么,很好,好极了。
“怀真……”
“嗯。”
“你现在很累么?”
“嗯。”
“想不想再舒服一点?”
“嗯。”
“好,我正好想做个实验……”
“嗯?”
“一个人在极度疲倦的情况下做,是会变得精力充沛呢,还是会晕过去。”
“嗯?!”
“你不用动,趴着就好。”
“不要——”
实验的结果是:还没开始做的时候就会被吓得精力充沛。
我拢起衣衫,被子拉到脖子下:“天府星君大人在上,小的求您了……让小的先睡一觉吧……”
他很大方地抱住我的身躯:“你睡吧,我随意。”
说着手又滑到了某个他绝对绝对不应该碰的部位,“作为对你说了半天故事的回报,我也告诉你一些事……”
我勉强扯开那只手:“嗯。”
“你过来这边以后……不是一直在陪着崔叔闻么?其实……最近这一百年,你看到的,其实是我。那个崔叔闻的魂魄,我把它封起来了。只是两年前我知道该到回去的时间了,才回天上去呆了两天……”
啊……
啊……
啊啊啊……
我跳起来,揪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眼前的人眉目淡雅得像是淡墨渲染的画,笑意却浓得像是粘稠的蜜糖。
这张脸,我揣着一颗破碎掉的小心肝凄凄哀哀地想了一千多年,又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一口地对了几百年,追逐半生,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就在我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他的那一刹那,他却笑盈盈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实在生不起他的气来。
犯贱哪。
我松手,躺倒:“嗯。”
原来这一百年来,我对着的,搂着的,并不是那个心里空空,只知道要找怀真的崔叔闻。
虽然装得很像,可是我一回想,果然找出了许多破绽。
幸福一下子涌上来,把疲倦得不想动弹的全副躯壳都装得满满的。
我爱他的时候,他也爱我。
我总以为自己要的不过如此,却从未发觉原来早已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