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被雨水打的不断滴水,漆黑的铠甲被冲刷的光洁如新。
见贾瑛看向自己,这名在雨中一动不动矗立值守的军士,隔着黑暗对贾瑛眨了眨眼,裂开一口整齐的白牙。
贾瑛缩回手,也报以微笑,算是朝这名尽忠职守的小军士回礼。随后,在其目光的注视下,缓缓扯下篷布,对面小士卒的面庞连带风雨都被遮挡在外。
贾瑛重新合上被子,闭上眼睛。
虽然被子略微潮,不那么舒服,但贾瑛眼前不时闪现对面小军士雨中的笑容,一股由衷安心的感觉从心底生出。
“真好!”
……
会试第四天,风雨依旧。
在礼部小吏铜锣声中,会试第二场考试拉开了帷幕。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烛光微爆,隔着一扇扇篷布,把号房中间的通道照的一片斑驳。
一名名身着黑甲的宫卫军士卒,仍旧如昨夜一般静静矗立在甬道号房两侧,任凭冷风雨打,宛若一尊尊漆黑的雕塑。
号房内,贾瑛饱饮一口浓墨,沿着砚台给给笔尖擦锋!
待笔锋成型,贾瑛目光专注,一笔一划在面前的草纸上誊雕刻自己的文章。
文章框架一个白日的构建基本已然大体成型,剩下的便是细细打磨,雕琢其骨骼,填充其血肉。
笔尖与草纸出的沙沙声整整响彻一夜,期间,贾瑛除了烧水饱腹之外,笔便没有停下过。
直待黑夜散去,天色再次放亮,又雕琢了一个多时辰,贾瑛方才带着嫌弃把手中之笔掷在砚台上,揉着没有知觉的右手腕,大口喘息。
继而,他忽然感觉一阵阵眩晕袭来!
贾瑛赶忙喝了口微凉的参茶,靠着号房左侧的木板上休息一阵,方才缓过劲来。
查看一番,等墨迹干了,贾瑛顾不得吃饭,收起草纸试卷放在号房里侧。直接一个蒙头,呼噜声随即响起。
连续不断,写了差不多一天一夜,贾瑛身体属实崩到了极限。
不觉一个白天过去,夜幕再次降临,贾瑛方才揉着痛的脑门和咆哮的肚皮重新起身。
这一觉他睡的相当不好!
睡醒之后,全身酸痛。
直待烧水热饭,一顿造后,贾瑛身子方才提起些精神,脑门青筋也不再崩崩作响。
慢条斯理又喝了杯热水,到了一更天,贾瑛才觉得精神头恢复过来。
贾瑛便不再犹豫,重新拿出正卷誊抄文章,直誊抄到四更天方才抄完。
贾瑛检查一番,见无错漏,便收起考卷再次睡去。睡到中午方醒,吃了饭,又检查一番,遂拉铃,交卷。
不觉到了第六日子时,第二场考试顺利结束。
不仅考场内众士子长舒口气,连带贡院上至考官大佬,下至巡场小吏也都长舒口气。
士子们放松是因为会试最难的经史八股,策论都考试完了,只剩下最简单,也是考官最不看重的诏表,判语了。似这等公文写作题目,只要规格形式正确,士子们都是驾轻就熟,基本上出不了差错。
考官小吏们则是庆幸!
一切考试平稳进行,似第一场那等走水事故没有再生。
会考第七日,在考场上下一片轻松祥和的气氛中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