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漫不开心:“是因为在家里过夜要担心第二天上班迟到?你读书那会儿还没这么遵守规矩呢。”
“不是因为这个,”
商行箴从一封信挪开手,够到墨囊推上抽屉,“妈,回去后我跟你们说个事吧。”
结束通话,商行箴给钢笔续上墨水,反正思路被打断,他索性也给时聆去了个电话。
静音的手机亮起了屏幕,时聆眼尾一眺,并不受干扰,将一首随想曲零出错地完整拉奏下来,按下录音停止键,然后接起电话:“叔叔。”
跟时聆聊天,商行箴会不由自主放下手头所有工作,他撂下笔挨住椅背,挪到落地窗前放松视野:“这会儿才接。”
“我在练琴,”
时聆翻着曲谱,“刚刚收弓的这首曲子光今天就练了十八遍。”
“这么勤奋,怎么不等晚上拉给我听?”
“不给,我怕你欣赏一半把我摁露台吊椅上。”
时聆握着手机回里屋,“你今天别早退,我不在家。”
抽屉里的四维空间才用了一片,商行箴被时聆勾起瘾:“跑哪玩儿去?”
“我要出去打印点东西,顺便到张觉那儿喝一杯,他下个月就不做了。”
时聆背上包,“叔叔,要不要给你打包一杯?”
商行箴对张觉的偏见降低不少:“不喝,小孩儿的饮料。”
时聆回呛道:“你的咖啡也不好喝。”
攻击归攻击,时聆想起张觉摇奶茶的那个店里也有咖啡贩售,闻着挺香的,他决定给商行箴带一杯尝尝。
打印耗了点时间,时聆将东西收进包里,拐隔壁的文具店逛了一圈才打车去奶茶店。
听说咖啡是给商行箴带的,张觉就没加奶加糖,边打包边道:“拎回去都不算下午茶了,你让他晚上怎么睡觉啊。”
“你别担心,他肯定能找到活儿干。”
时聆掏出手机准备扫码,手机顶端突然冒出来电,他手一哆嗦,直接按下挂断。
张觉的角度看不到情况,他从柜台抽屉摸出自己的手机,趁店里顾客不多:“网不好是吧?我连的无线网,这顿我请你昂。”
“打住,我网好着呢。”
时聆先一步扫上码,付账的同时又挂断了个来电。
回家的途中那串号码总算没再打进来,时聆将手机揣包里,想不通齐文朗最近怎么回事。
公交站离赋月山庄大门有一段距离,走过去也就两百来步,时聆拎着咖啡脚下轻快,其实特别喜欢步行的这段路。
住在这里的三百多个时日,他不用一提起“回家”
就提心吊胆,而是有幸看看不同颜色的霞云,看看门前的那排树冒没冒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