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嫤不闪不避,单手轻松接过她挥舞过来的拳头:“就你这软塌塌的还好意思叫旋风掌……我看棉花掌还差不多。”
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卫嫤没防备阿罗空着的另一只手袭向她的腰。痒痒肉挠起来,顿时她举手投降:“还是九阴白骨爪厉害,哈哈哈,痒死我了。好了我投降,下片肉给你。都给你,使劲吃,吃胖死。”
收回手,阿罗掐着纤细的腰肢,不屑道:“我可是无辣不欢,谁稀罕你那洒了孜然的肉。”
卫嫤瞥一眼调料盒,她吃不了太多辣,一整盒辣椒面到现在几乎没动:“孜然怎么了?你是凉州人还是巴蜀人,这么爱吃辣。”
“孜然没味,辣椒才够味。”
这是辣党和孜然党神圣的斗争,她绝对不能输。嚼两口藏在腮帮子里的肉,她快速咽下去,口齿清晰地反击:“孜然价比黄金,辣椒拍马也比不上,这就叫一分钱一分货。”
阿罗词穷,见对面卫嫤笑得得意,她再次使出九阴白骨爪。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喂。不行了,哈哈,痒死我了。”
“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能武力镇压就别浪费嘴皮子。就跟大越和瓦剌一样,吵多少回,都不如实打实打一场来得实在。”
阿罗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这下轮到卫嫤词穷,痒痒肉一直在挠,她笑声越来越大。这一笑,赶走了这些时日以来的所有烦闷,即将到来的幽州觐见,似乎也算不上多大的烦恼。
阿罗这种一根筋的性自主真好,呆在她身边的人,会不知不觉忘却烦恼,只想跟她一样做单细胞生物。
脸上笑容越发真挚,卫嫤看向晏衡。一直忙着烤肉的他,不知何时早已放下翻肉的夹子,双眼晶亮地看着她。四目相对间,他眼中是同样的轻松。不仅是他,在他身后不远处其他官员家一边做午膳,一边闻着他们烤肉的香味流口水。这会听着他们的笑声,也跟着露出愉悦的笑容。
一整圈人,不论主仆全都露出一口或黄或白的牙齿,笑得十分开怀。
气氛正好,猝不及防从远处传来沙哑的斥责声。
“光天化日之下这么闹腾,成何体统。”
卫嫤朝声音来源看去,就见钱同知扶着钱老夫人朝这边走过来。钱老夫人眉头皱起,鼻翼本就深的法令纹,这会更是能几乎夹死苍蝇。
“他们怎么来了?”
疑惑地问着,卫嫤看向钱夫人与阿罗。这会两人脸上已不复方才欢愉,神色间是明晃晃的厌恶。
收起布巾叠两下,随意地放在羊毛毯子上,钱夫人起身,脸上满是歉意:“可能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等她说完,钱老夫人已经冲到跟前:“你们俩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劳动镇抚大人亲自下厨。”
训斥完儿媳妇和孙女,面对晏衡和卫嫤,钱老夫人完全换上了另一外一种神色。眉头皱起,她如一位孩子做错事上门赔礼道歉的家长,脸上全是懊丧。
“晏大人、晏夫人,真是不好意思。老身这儿媳妇不太懂事,竟然让晏大人亲自动手下厨。都是老身没管教好,老身在这给大人和夫人赔个不是。”
说完她微微欠身,枯树皮般的老脸上满是歉意。
好聪明的钱老夫人!卫嫤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