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最后一位,有些出乎意料,竟是死者祝田的随从。
“本官且问你,早上何时入的这斋舍?又是怎么发现祝田死在了斋舍内?你将经过一一道来,不可有半点隐瞒!”
李推官指着苏轶昭,面色有些不虞地道。
“回禀大人,学生早上卯时过半前往书院,到书院之时,离早读还有一刻钟。中途偶遇这位婶子,见其手忙脚乱,这才上前,欲助其将物什送往斋舍。”
苏轶昭态度恭敬,说话条理分明,李推官不禁看了他一眼,赞赏地点了点头。
“我二人将食盒与木桶送至一号斋舍,这位婶子在门口喊了好几声,不曾有人应答。她见门虚掩,便央求学生进去一探。谁想刚进斋舍之内,便看见祝田师兄躺在了地上。”
苏轶昭这一番话说完,就连山长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寻常小儿看见尸体,莫不是吓得慌了神,这孩子居然还能如此从容不迫。
光是这份胆识,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李推官看了一眼两人的证词,发现苏轶昭说得并无疏漏。
“杨妇,他所说是否属实?”
李推官例行公事地问了一句。
“属、属实!”
杨妇忙不迭地点头,腿一软,便直接跪在了地上。
“可你之前已经去过一趟斋舍,是为其添送热水,那时并无人证!”
“这大早上的,民妇去的时候很早,确实无人看见啊!祝公子要沐浴,是比旁人早起一些。”
妇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说话都带着颤音。
李推官打量了妇人一眼,见杨妇已经吓得哆哆嗦嗦的,便转头看向了旁人。
“洛卿!本官盘问多人,皆言你与祝田平日里素有争执。你今日一早,身在何处?”
李推官看向洛卿,神情冷漠。
洛卿皱眉,“大人所言,学生不太认同。学生与他不过是辩论过两句,之后便不曾有过接触。”
李推官脸色一沉,这学子是谁,怎地说话这般狂妄?
“听闻他与你成绩相当,你有两次被他压过一头,便心存怨愤。两个月前的月考放榜,你还与他争论过。本官知晓奉天书院的规矩,若是他一直压着你,与你明年下场不利。”
李推官说着,声音也扬高了几分。
“这是你的证词,你说你今日一早在斋舍内,但又无人可为你证明。焉知你不是为了举荐信,而加害与他呢?”
李推官扬起手中的证词,振振有词道。
苏轶昭明白,李推官对洛卿的态度不满,因此言语便犀利了些。
洛卿终于怒了,“大人这是欲加之罪,我虽看不惯他的作风,不齿与此人为伍,但也并非小肚鸡肠之人,我为何要自毁前程?”
“这就不得而知了,谁是凶手,还得调查,你这么激动做甚?”
李推官见洛卿眉峰上挑,一副疾言厉色的模样,却漫不经心地吐出了一句话来。
洛卿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甩袖走至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