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怀里的人儿僵硬不动,季贤达心里有些疼惜,被吓到了,他用低沉和缓的声音慢慢地说:“君君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心上人吗,就是你啊……”
温温的热气呵到耳边脖颈,李慕君反应过来推开季贤达,冷脸站到一边:“季卿家不知何处来的妄想,还是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君君别怕”
季贤达走到皇帝身边低声说“我知道很久了,还记得前年我送你的银锁吗?那把锁子是我们季家男人送给自己妻子的信物。”
那不是应该在你娘那里,李慕君心里想着,又冷脸往旁边几步。季贤达似乎看出了李慕君的疑惑,跟进几步低声解释。
“那把银锁是第一代国公夫人,我的高祖奶奶送给我高祖爷爷的,他们是一个村的。高祖爷爷父亲被抓了壮丁、母亲穷病交加没了,是高祖奶奶常常接济他。后来兵荒马乱高祖奶奶家长辈也没了,他们两个相依为命,高祖奶奶装成男子和高祖爷爷一起,参军上战场生死相随……”
在那兵火纷飞的年代,季金瓶得知十六岁的刘康,从小到大没有得过一次像样的生日礼物,她把自己积攒的准备将来买地的所有饷银,拿去换一把银锁。家里受宠的孩子都有,哪怕是铜的。可惜卖命也没有多少银子,又掺了铜才打出一把看着不很单薄的银锁。
当年刘康得到银锁,并不开心而是生气:你不是说将来太平了买地,招一个人把季家的性氏传下去?
季金瓶包容的笑:“不知道哪天就死了,还是趁活着圆你一个心愿。”
季贤达深情的看着皇帝:“那银锁不仅是给妻子的,更重要的是季家长子相伴一生的心上人才能拥有。”
季家祖上姓刘?李慕君心里疑惑,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先赶走季贤达最要紧。
“那银锁既然如此重要,有空朕还给你。朕堂堂男子,季爱卿不必疑惑。”
说完李慕君对外高声吩咐“来人,送摄政王出宫。”
“君君?”
你不喜欢我?不可能!
李慕君神色清冷:“季爱卿慎言,朕的名讳不是季爱卿能叫的。”
张来顺讨好的笑着进来,最近咋回事,皇上怎么真的恼了王爷?
“王爷,请吧。”
季贤达站着不动,君君怎么回事?都说开了还赶我走?
“王爷请吧”
张来顺使劲的谄笑,千万别阎王打架,他这小鬼遭殃。
也许是君君有些转不过弯,再说女孩子都脸皮薄,还是给点时间让君君慢慢想。季贤达想清楚后,笑着说:“微臣遵旨”
第二天下午季贤达换上精干的短打,披上狐皮斗篷,收拾的精精神神,去跑马场陪心上人锻炼。过了这么长时间,君君应该想清楚了,这么久不见自己应该很想念自己。
他笑容满面的来到跑马场,却发现李慕君今天比以往来得早,正巧碰到一起。
“季爱卿身为摄政王,却每日陪朕做些简单操练,实在可惜。朕在禁军里另找了一位师傅叫邵春,是去年的武进士,教朕足够,季爱卿以后不必来了。”
李慕君温和的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叠起来的锦帕“这里是季爱卿的银锁……”
季贤达的脸越来越阴,他不等李慕君说完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往远处走去。站在旁边的邵春摸摸鼻子:阻止将军犯上?想了想他让禁军固守原地,自己远远的跟上。
张来顺摸摸拂尘柄,还是觉得让皇上和摄政王有话说开好,反正皇帝也没吩咐,自己不长眼的跟过去,有什么火烧到自己身上就不好了。因此这一大堆人就眼睁睁看着皇帝被人拉走。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神经病!李慕君心里也有火气,不过她还是面色平静的说:“朕说的很清楚,这银锁……”
“我说过我会一生守着你,你没反对,为什么现在赶我走?”
朕以为你说的是君臣相守好吗!
“你别想我会放弃,咱们在一起这么久,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会让你喜欢的!
李慕君垂下拿银锁的手冷脸说道:“朕觉得你还是回家好好歇歇。”
季贤达两手抓住李慕君的胳膊:“咱们在一起明明很开心,咱们一起住在宫里,将来有了孩子我会好好教他。我知道你担心父党势力太大会反噬,所以我在朝中几乎没有朋党……”
那北军呢?你的弟弟今年去了北军,李慕君差点脱口问道,不过到底忍住了。
看到皇帝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摄政王简直绝望:“季家不能放弃北军,是因为瓦刺是大夏最大的敌人……你不相信我。”
季贤达冷静下来脸色阴沉。
是不相信,怎么样?李慕君心里给他怼回去,她甩开胳膊,大声说:“来人!”
远远跟着的邵春看着情形不对,硬着头皮走过来弯腰拱手:“陛下请吩咐。”
“送摄政王出宫。”
说完李慕君转身就走,季贤达脸色沉静的看着。将军生气了,邵春摸摸鼻子:“王爷请”
自从季贤达住进天顺宫,兰太后心里就堵了一块石头,尤其是核查田产后,兰家损失了八万多亩良田。就算李慕君再三保证将来开放边关海运,可以让兰家一些优惠仍然很不舒服,谁知道将来成不成?要不是知道季贤达并没有和李慕君同房,兰太后早就翻脸了。
不过这段日子,轻松祥和的笑容又回到兰太后的脸上:季贤达被赶出了天顺宫,而且每一次求见除非真有政务,否则绝对见不到李慕君,就算见到也不像以前,可以两个人单独相处,周围总是一堆宫女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