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森白的牙齿猛地咬向沈谛的手指,长恨几乎是秉着要咬下一块肉来的狠辣张嘴!
好一匹烈马!沈谛一缩手,眼疾手快地将人按在了酒桌上。
长恨一头砸在桌上,眼冒金星,钗横髻乱,嘴里却不干不净地骂着。
沈谛……两辈子没听过这么脏的话。
长恨还要再骂,被凭空而来一巴掌抽老实了。
书姨在听见熟悉骂人声的瞬间酒就醒了,直接上前一巴掌将长恨抽得嘴角冒血。饶是手下的女子靠脸讨活,她也顾不得了!
长恨下意识地畏缩捂住头跪倒在地,这是她自幼被打出来的习惯。长恨捂着自己的脸,明明心里全是尖锐的恨意,眼里的泪却还是蓄了起来。
书姨一脚踹在她身上,转身朝着沈谛谄媚笑道“爷,您别和这贱人一般见识,老身这给您赔个不是!”
沈谛还没说话。
“呸!”
长恨扑倒后又迅起身,目光恨恨地扫过两人,骂道“一群畜生!”
她眉梢往上一挑,全是决然,道“老娘今日便是死了干脆利落!”
此话一出,沈谛下意识地看了下船舱半阖的门。船舱门口的小厮早就被沈谛喝趴下了,此刻船门空荡荡。
无人守着门到方便了长恨,只见孔雀石绿的衣衫一闪,珠帘一阵噼里啪啦乱响,接着外面的河里便是“扑通”
一声落水动静!
“哎呦哎呦!来人啊!快捞人!快!”
书姨追出船舱,哭天喊地。
大花船上的男人都被沈谛喝趴下,半醉的此时就算是下水也不过是搭上一条人命。岸上看热闹的人众多,却没有哪一位会为了个青楼女子送了自己的清白名声。
这大冬天,为了个烟尘女子跳河,真是脱裤子打老虎——既不要脸也不要命!
“给她赎身要多少钱?”
沈谛活动了下手腕。
“什什么?”
老鸨书姨愣了下。
沈谛打量着河里越来越小的水波,不紧不慢地看向书姨到“要么你把她卖身契给我,临到了赚一笔。要么你今日收个尸体,人财两空!”
书姨也是个人精,一咬牙一跺脚道“一千两!”
眼见着河里都快要没了动静,沈谛还有闲情雅致讨价还价,伸出五根手指道“五百两。”
“不行不行!八百两!八百不能再低了!”
“四百两。”
沈谛又弯下一根手指。
“哎呦喂!”
书姨哭得比长恨落水还响亮,“四百两就四百两!救人救人!”
“画押签字。”
沈谛从袖中摸出欠据炭笔,动作一气呵成,看得书姨又是一愣。
“你你你是不是和长恨那小妮子合伙骗我!”
沈谛一听她这么说,啧了一声道“不救了,爱死哪死哪!这四百两银子爷花哪里不好花你这得一身晦气!”
沈谛索然无味地坐下,看样子是打算束手旁观了。河面上已经是见不到长恨的身影,这个烈性女子是打定主意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