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瓯砸了茶盏,他面目狰狞丑陋道“无论如何,沈谛已死!绝不能死而复生!”
“谁敢说不能!”
殿外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
“沈丞相来了!”
“是辅大人!”
“陛下还是得沈大将军的爹来骂!”
一位身着靛蓝官服,平尺乌纱帽戴得端端正正,须半白的官员进了太和殿。沈竹骨,邗朝的右丞相,文官之。他过于柔和的面貌蓄了短须显出五分威严,还没开口先露出一份笑又柔和了脸色。
笑面虎终于来了。李训贤拱手道了声“沈兄”
。
沈竹骨一路应答回礼,行至皇帝面前长叹一口气,撑着着膝盖重重跪下。
“陛下,请您体谅臣子为父之心。我沈竹骨已是半百之人,膝下只有此一子。若是能有半点回还机会,愿以臣一条贱命换得犬子回来!”
沈竹骨重重磕在了殿中,颤声道“只要犬子能平安回来,我沈竹骨辞官回乡,沈氏全宗全族不留大京一人,立誓后入绝不再入仕途!只求陛下让国师一试!”
沈竹骨是谁?
整个大京城最惹不得的人,军权掌握在他儿子手中,朝堂大半是他子弟党羽,皇帝友太子师,半句话断定无数人的荣辱,是大京城中最大的权臣!
在官场打滚近三十年的笑面虎,势力盘根错节,权势滔天,怒起来连皇帝怵三分的人此刻凄凄地磕头求皇帝给自己儿子一个生机。
李训贤叹了口气跟着跪下,“陛下,请体谅沈丞相的爱子之心吧!”
“陛下!”
“请陛下三思!”
所有人都作了一场戏,恳求得真切虔诚,这场戏不是给皇帝看,是给沈竹骨看的。谁跪了,谁没跪都是利益交情。
“你们!”
申瓯拍案而起,他心虚得抖。
沈竹骨一动不动地磕在冰冷的太和殿上,无人看见他眼中更加冰冷的情绪,寒意彻骨!
半个时辰前,沈府迎来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诶你谁呀!滚远点……”
帷帽撩开一角,里面的人眼风一扫,守门的小厮猛地一愣,不敢置信道“大大将……”
“带我去见丞相。”
小厮连滚带爬地禀告引路,不多时就到了丞相府书房前。
丞相书房内,沈谛敲了敲门径直推门进去,她缓缓取下帷帽喊了声“丞相大人”
。她不愿意喊爹娘,一方面是原剧情中提到原身和她爹娘关系几近破裂,十分不友善。另一方面是她自己,她对着相当于是陌生人的沈竹骨喊不出口。
书房中的中年男子一身素色玄衣,只戴了个玄色砂帽,两鬓白遮不住,眼角是细细的纹路,此刻一错不错地看着沈谛。书桌上摊开杂乱的白纸,他似乎是在临摹字帖。沈谛远远看了一眼,是度用的《太上救苦经》。
沈竹骨看见来人面上茫然麻木了片刻,手里的笔久久落不下一字。细看之下,手还在颤抖。他看了许久,才搁置了笔自问自答道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劳大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