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透露了布防图?”
靖华英指着案几上种雪剑的人头,“他!透露了布防图!你们睁开眼睛看看!种雪剑若是透露的布防图,他会被大卸八块?会被人挂在路标下!会被人死后还要泼上污水!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
靖华英“唰”
地抽出剑来!林镜也立刻抽出佩刀,两人对峙!身侧大军亦是一阵兵戈相接声,昔日生死相交此刻操刀相向!
谢全心下焦急,他死死拉住靖华英急道“不可!不可!无论事理如何,只要大军一内讧,就中了幕后之人的计,后果不堪设想!还是等将军回来定夺!”
“鹰花副将,还请冷静。”
一道清冷嗓音响起。
无人暗处忽然站起来一位披着青白狐狸大氅的男子,男子面色胜雪三分白,唇不点而朱,眼若秋水,举手投足清雅至极,通身气质竟让眼前刀剑相向的局面都冷淡了些。
“本殿下以性命誓,种雪剑将军的死仍有疑窦,鹰花副将万万不可先伤了军中和气。”
呵,殿下?靖华英看了眼来人,有了沈谛那般珠玉在前,眼前人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个空有美貌的花瓶。她冷笑一声“你的命……”
“你的命太贱!”
有人替她说出。
一束白光穿空飞射而来,正中邗朝大军旗下长杆。雪亮的剑携着一颗人头钉死在杆上,“哐当”
人头坠地,砸翻了酒宴。
夜风从东而起,霎时间浓重的血腥味裹挟着沙土袭卷了每个人的鼻腔,众人一时骇然!
“是阿古杉·苛兵的人头!”
“那是大将军的剑!大将军的麒麟剑!”
“是大将军!大将军回来了!”
浓重夜色中先出来的是两匹肌肉虬结的血马,马拉着的战车一点一点闯入众人眼帘——车上满满当当、堆得高高的全是一颗颗还冒着热气的人头!狄夷高鼻阔目,眼瞳深色,众人立刻认出这两车都是狄夷的人头!
人头战车后是百来个轻骑,轻骑的马鞍四周系满了人头,人头个个面目扭曲像是看见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马上的每个人都是杀红了眼,像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鬼兵!
忽地轻骑闪向两边,从暗处传来轻轻的马蹄声。
众人第一眼看见了还在不断往下滴血的乌黑大氅,一滴又一滴,粘稠的、沉重的。
沈谛拧了拧自己湿透了的——“哗啦啦”
落了一地的血。她抹去眼皮上的血痂,顺便揭掉了面上几乎凝固的人血面具。
她杀太多人了!
一种汹涌磅礴的骇人气势平地而起死死压在所有人的头顶,他们每一个人见到这样的沈大将军即害怕又激动,复杂的情绪无法表达最后只能呈现出无措的神情。
“别担心。”
沈谛唇角勾起一个瘆人的弧度,“不是我的血。”
她浑身浴血,披头散,宛如活阎王在世。
是沈大将军!是大将军回来了!活的!活的沈大将军!
“将军!”
靖华英似是终于撑不住了,委屈哭喊。
“大将军,你什么时候……”
林镜连声上前。
“闭上你的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