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婉转沉稳的声线唤道。
佛堂大门被推开,半晌却没人说话。
皇后娘娘半阖着眼,放下了木鱼起身。
“是谁?”
她一转身,对上了三张神情不同的脸。
“你的皮松了,能看见衔口。”
站在中间的男子提着个小纸包,指了指皇后娘娘的耳根,杏眼中是清澈的笑意。
“迟阁主,又拿我打趣了。”
小杏故作生气的把手中木鱼一丢,光滑的大理石地上出溜一下滑出去老远。
“诶诶诶乱丢什么!”
站在最后的杜仲捡起木鱼,好模好样的放在佛像贡桌下,大京中事务繁忙连带着他都瘦了许多。
“可不能对佛祖不敬啊。我还指望佛祖保佑保佑咱家小将军呢!”
杜仲闭眼合掌默念了声阿弥陀佛,一睁眼和要爬出贡桌的云杉正对上。
云杉冷脸道“让让。”
杜仲手掌一转,收起了出鞘的匕,“哈哈哈哈是您啊,我方才听呼吸声还以为是小杏藏了只猫呢!都怪那秦长忠,天天都有刺客找他,今日晌午还未过去,都是第三波了。我简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可不能辜负小将军的期望!”
迟新意将手中的糕点包裹递给了小杏,松开了手中的轮椅。轮椅上的人以袖掩面打着瞌睡,直到听见杜仲的两声小将军才放下袖子,露出一张金质玉相的脸,原来是自沈谛走后便生了病的蒲国师。
蒲国师坐在轮椅上,从杜仲身上清淡地掠过去一眼,而后仰头看向了佛像,目光缥缈的如同一盏雪夜风里的残烛。
这一屋子的人嘴上不说,心里想得却全都是一个人——那在遥远边关的死活不回封信的人。
“原本沈丞相在的时候,将军还会回信禀告边关战事,这下京中无人,她连奏折都不写。华英和雪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也不回信。去了两个月,居然全是靠谢全回两封信报报平安。”
小杏嚼着糕点埋怨。
杜仲揪出腰间的酒壶,道“孩子大了,咱能怎么办呢。”
“她定然是外面有了男人。”
杜仲一口酒喷了出来,小杏噎得直翻白眼,还是云杉一巴掌给她拍顺了气。
蒲不悟往后一倒,整个人窝在轮椅里,双目无神道“有了别的男人她就不要我了。”
杜仲朝小杏递了个眼色,小杏吧唧几口糕点,拍了拍手去哄孩子了。
迟新意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磕了个头。
“你求什么?”
云杉嘴里叼着半块糕点。
迟新意并不回答他,半跪着说“三皇子死了。”
云山猛一抬眼,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