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里夹杂着一丝沙哑,仿佛是在砂纸啥摩擦过了一般,有点难听。但是这声音此刻听在秦楚的耳朵里,却觉得是世界上最动人的声音,令她惊喜地快步跑到了病床边。
“少爷,你醒了?!”
面色苍白的男人敛着眸子,轻轻地“嗯”
了一声算作是回答。
秦楚也根本没有想过从病人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直接抬手就摸上了纪川呈的手腕,感受着那逐渐平稳健康的脉搏。慢慢地松了口气,秦楚笑开:“总算是真的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是比我想象的醒的要早。”
左脸依旧是从前的俊美淡漠,而右脸颊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在秦楚的治疗上有了极大的改善,但是依旧是整片的扭曲结疤,仿佛是烧伤后的景象,看上去有点恐怖。但是此时,秦楚却一点都不在意地望着这张脸,将心中的大石放下。
纪川呈显然也没在意自己的外貌,他抬眸,问道:“刚才为什么要和他说那些话?”
秦楚一愣:“……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说……我不想离开b市的时候,大概能听到你们的声音了,没过一会儿,就基本清醒了。”
秦楚诧异地问道:“那少爷你为什么不直接醒过来,还要装作昏……”
声音戛然而止,秦楚怔怔地看着纪川呈深邃幽黑的目光,一个答案已经浮现在了她的心头——
他在害怕接受那个答案。
重重地叹了口气,秦楚说:“少爷,或许答案不一定会是拒绝,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
“他说了,对不起。”
“那是如果!”
纪川呈缓缓地闭上了双眸,似乎在用无声的沉默在暗示自己的答案。
秦楚望着这样陌生的纪川呈,纤细的眉头微微蹙起。这样的纪川呈是她完全不熟悉的,懦弱害怕而不敢前行,担心恐惧而没有勇气,甚至是连一个去亲自问一问的机会,都不愿意伸手抓住,与那个果断决绝的纪少校完全不同。
再强大的人,在遇到了感情问题时,也依旧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凡人。
而先爱上的那个,终究是在感情的对弈上缺少了必胜的肯定。
“虽然在很多方面我并不如你,但是在感情这一方面,我还算是个有点第六感和直觉的正常女人。”
秦楚叹息着道:“我很清晰、清楚、确定、负责任地说,就在刚才那几十分钟里,他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一个事实——”
“景夏喜欢纪川呈。”
床上的男人猛地僵硬住了身子,却好像还想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依旧不愿睁开双眼。
秦楚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对方的答案,她只好将自己的椅子放回了原地,确认了房间窗户全部锁上了以后,才关闭了床头柜上的那盏小灯。
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的黑暗。
秦楚踩着那双细高跟,慢慢地向房门走去。尖细的高跟与地板发出“嗒嗒嗒嗒”
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她一步步地走到房门前,忽然停下了身子,头也不回地说:“少校,我有没有曾经跟你说过,我喜欢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