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欲用手攏住嘴巴,壓低聲音:「媽。」
「阿欲,你去哪兒了?一整晚不回家也不來個電話,」那頭是宋丹如擔心的聲音。
旁邊的孟亦舟迷糊地醒來,他頭髮凌亂,臉上帶著清晨懵懂。
沈晚欲正一本正經地解釋說昨晚和同學討論最近要表演的舞台劇劇本,時間太晚了就在同學家歇下了。
那光潔的腳尖點忽地到了沈晚欲的小腿,上下蹭了蹭,似是試探位置,很快就要往他膝頭去。
熟悉的皮膚觸上來,像一朵帶著電流的火花,沈晚欲差點抖一激靈,他一把摁住那不規矩的腳,對孟亦舟比口型:「別鬧!」
「媽,我上課快遲到了,先掛了。」匆忙丟下一句,沈晚欲隨即切斷了電話。
孟亦舟順著他的小指往上,掐住他的手腕,一用力就把人帶進懷裡:「昨晚沒回家阿姨罵你了?」
「沒有,就是打電話問問,」沈晚欲跌落在孟亦舟胸膛,突然從朋友升級成男朋友,他一時還不太能適應這種親密的節奏,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孟亦舟倒是一派自得,把小腿搭上來,手也摟住沈晚欲的腰,像是樹袋熊一樣把他抱住:「那就好,還早呢,再睡會兒。」
鼻息撒在他耳側,大手掐著他腰線,連同小腿都要纏繞起來,將他整個人都占據在懷抱里。
沈晚欲心底發軟,身體慢慢放鬆下來,他有點苦惱地說:「可是我早上十點還有課。」
孟亦舟偏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吊鐘,雙手又抱緊了點:「請假吧,少上一堂課而已,你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重要的事,沈晚欲思索了一會兒,沒找到眉目,便問:「什麼?」
孟亦舟側過身子,抬指颳了下他的鼻樑:「我啊。」
控制不住的笑容牽起雙頰,沈晚欲難得處在這麼放鬆的情緒里,就很想逗他:「什麼意思?」
孟亦舟也不急,挺直的鼻樑貼著沈晚欲側臉,輕輕蹭了蹭:「我問你,我是你什麼人?」
沈晚欲當然知道他想聽什麼,可他現在近墨者黑,學壞了,偏不如他願:「你是我師兄。」
孟亦舟危險地湊近他,鼻息微沉:「你是不忘了我們昨晚做過什麼?我再提醒你一次?」
沈晚欲還沒來得及擋,孟亦舟已經叉開腿,虛虛地騎在沈晚欲腰上,俯身去親吻他的唇。
下巴被掐高,沈晚欲接受了這個讓他心動又心顫的早安吻。
吻完,孟亦舟氣息不穩,他摩挲著沈晚欲發紅的嘴角:「怎麼樣?記起來了麼?」
沈晚欲緩著過快的心跳,紅著臉冷靜的承認道:「記起來了。」
孟亦舟誘惑他:「那你說。」
頭頂那雙眸子裡曖昧還沒散去,混雜著赤誠和愛意。他一直都覺得孟亦舟的眼睛很有魅力,像容納著山川和大海。
沈晚欲就是淪陷在這樣的眼神里,他輸得心甘情願,終於承認:「你是我的孟亦舟。」
得到滿意回答,孟亦舟翹起的嘴角幾分小得意:「既然是你的人,是不是不該讓我獨守空房?」
沈晚欲早就在他的甜言蜜語裡暈頭轉向,傻乎乎地應了句是。
孟亦舟得逞地笑了,又親了一下沈晚欲的鼻樑:「乖。」
薄薄的被衾蓋著兩人,他們枕著同一個枕頭,默契地沒再說話。
丟掉階級,距離,身份,只留下彼此的心跳,呼吸,無垠的宇宙變得狹窄,幾十平米的房間縮小成方寸間,連風都沒捨得來打擾。
孟亦舟不是沒有過溫柔鄉,只是從來沒有溫柔鄉讓他如此沉溺,江月雯當然是十足十的好,但孟亦舟好像到了這一刻才體會到愛情真正的奧秘,光是這樣清淺地抱著沈晚欲,心裡就情動的不行,連再大一點的力都不敢用。
夏天悶熱,屋裡沒開空調,兩人親密無間地貼了片刻,體溫也比平時上升得快。
熱意順著背脊流淌,浸濕了點床單,沈晚欲輕輕拍了下孟亦舟放在後背的手:「身上都是汗,我去洗個澡。」
沈晚欲就趴在孟亦舟胸膛,睡袍領口松垮垮地敞著,歡、愛後的痕跡一覽無餘,那肩頸,鎖骨,每一寸都散發著天真的誘惑。
孟亦舟眼神一暗:「我也熱,不如一起洗」
手臂一用力,攬住沈晚欲的腰,穿過他的小腿,一把將人打橫抱起來。
「你……」沈晚欲一個一米八的大男生,真受不了這個。
孟亦舟笑了:「我怎麼?」
沈晚欲掙了一下:「跟抱個姑娘似的。」
「你是姑娘嗎?」孟亦舟手臂結實,牢牢地箍著他不准他動。
沈晚欲雙臂摟住孟亦舟的脖子,說:「不是。」
「那不就結了,」孟亦舟平時健身打球,雙臂穩當,他用下巴蹭蹭沈晚欲的發心,「抱一下又不犯法。」
沈晚欲試圖跟他商議:「我自己走。」
「你膝蓋上有傷,地板又滑,」孟亦舟駁回提議,張嘴就胡說,「容易摔跤。」
「……」
倒是論耍賴的好手,平日裡看起來挺成熟,陷入愛里就像個沒長大的三歲小孩。
不過,好像公主抱的滋味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結實的臂膀,沉穩的呼吸,有序的心跳讓他充滿了安全感。
這麼一看,孟亦舟確實很會談戀愛,沈晚欲刮刮他下巴,突然問:「你以前是不都這麼哄女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