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审视她,眼神没有温度,“这回想拿几年来补偿,十年,二十年?”
“时间由你决定,十年、二十年……一辈子。”
苏新七神情凛然,目光果敢,看着陈鲟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你敢的话。”
陈鲟被她决然的态度震慑了下,尔后呵笑,似是被激到了,挑了下眉冷声说:“我敢的话?”
苏新七背后沁出了汗,但头颅并没有低下,她毫不回避地与陈鲟对视着,攥着拳一字一顿地笃定道:“陈鲟,你还忘不了我。”
她说完身体莫名感到一阵虚弱,像今晚竭尽全力游完一百米,一种呼吸不上来的窒息感攫住了她。她很紧张,内心无比焦灼,她知道自己在赌,以小博大,胜率极小,但既然他今晚出现在这,就不能说她没有赢的可能。
陈鲟听到她说的话,心底燃起一簇无名火,他低头逼视着苏新七,两人的目光胶着对峙着,各有自己的坚持在,互不相让。
陈鲟察觉到自己愤怒的情绪外还有一丝庆幸,眼前的苏新七才是他所熟悉的苏新七,那个敢浇他酒精,敢甩他巴掌的苏新七。
他恍然间仿佛看到了十七岁的她,那样刚硬、大胆、不服输,像一只小刺猬。
陈鲟几不可察地拧了下眉,心情复杂。
苏新七说得没错,他并没有真正忘了她,虽然收起了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斩断了所有联系,几年不曾见面,但午夜梦回时他总能梦见她。
他有时候想,如果当初没有出现那样的变故,他们像普通情侣一样顺利交往下去,或许有一天会因为各种原因自然而然地分开,如果是这样,他大概也不会留恋于她,不会怀念那个初夏。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自然消弥,而是被生生斫断的,断面至今清晰,所有一切历历在目。
罗粤说得对,对苏新七,他不甘心。
他想,如果把不甘心的情绪抚平,他是不是会发觉自己一直执着的感情其实也索然无味,就能真的毫不留情地将她抛下,斩断所有念想?
苏新七和陈鲟对视良久,两人心思各异,不同的心境同一般的挣扎,都在隐忍、蛰伏。
苏新七觉得自己的衬衫都快湿透了,她从未如现在这般焦炙过,像蒸锅里的活螃蟹,受不了高温,欲要逃离。
僵立太久,苏新七觉得身体隐隐在发抖,她忍不住动了下身体,才小幅度挪了下,陈鲟忽然俯身贴了上来,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进,鼻息可闻。
苏新七再次绷紧身体,屏住呼吸。
陈鲟垂眼看着她,哑声说:“最后给你一个机会。”
苏新七知道他这话背后的意思,堵在胸口的一口气总算纾解,整个人像是卸了力,浑身虚软。
她眨了下眼,眼眶微润,片刻后开口轻声回道:“我是认真的,这次你说开始,你说结束。”
陈鲟的眸光几经变化,最后定了下来,眼中只倒映着苏新七的身影,他捏起她的下巴,略一低头,触到她的唇瓣前沉声说了句:“你最好别后悔。”
第64章转变
陈鲟捏着苏新七的下巴,俯身吻上她,两唇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有种触电般的感觉,久违的亲密接触既陌生又熟悉,恍然间好像掉进了时光的缝隙里,回到了岛上那些无人处的亲密时刻,在海堤、大浴场、海港围栏、石头岛、美人山、情人礁……他们都曾经动情地拥吻过。
苏新七在触到陈鲟的那刻忽的感到一阵灵魂深处的颤栗,眼眶霎时就湿润了,这个吻对她来说弥足珍贵,犹如盲龟遇浮孔,她似是一条涸辙之鲋,将毙之余忽逢甘霖,又有了一线生机。
陈鲟吻得很凶,带着惩罚的意味,苏新七背靠门板,双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他外套的两侧,仰着脑袋闭着眼承受着、回应着、渴求着,她的回吻明明生疏却又大胆,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
房间里【一个拟声词】回响,间杂着唇瓣相触的【一个拟声词】声,室内温度似在不断攀升,他们都有些动情,【一个名词】炽盛之下,那些隔阂芥蒂暂时被摒弃。
陈鲟松开苏新七的下巴,一只手【这样那样做了一下】,【这样那样一番动作之后,外套掉在了地上,又这样那样了一会儿】【最后只是冲锋衣脱了】
他手心炙热,苏新七被烫了下,忍不住低吟一声,抬起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更为主动地迎合他,陈鲟被她一激,啮咬了下她的唇,吻得更深了。
“小七,你在吗?”
情浓时刻,苏新七忽听到敲门声,尔后就听到了孙奕飞的声音,她蓦地睁开眼,有些回神,下意识转了下脑袋,陈鲟却不给她避让的机会,一只手重新捏住她的下巴,端正她的脑袋,像是要惩罚她走神一样,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她的唇瓣。
苏新七低呼了声,想到孙奕飞还在外面,立刻收声,心底却更加难耐。
“小七?”
孙奕飞又喊了一声。
苏新七不敢应声,陈鲟见她紧张,勾勾唇,在她腰际的手一路摩挲着向上,四下点火,他的手很快就触到了她的纹身,有意无意地在上面打着转。
陈鲟察觉到苏新七有些喘不上来气,他脑袋稍稍后移,给她喘息的空间,手上的动作却未曾停下。
“不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