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骑着马在前飞奔。
海华在她身后,纵马疾追,边追边喊:“小姐,快回来,你不能去鹰愁海湾。”
两人这一闹腾,别院守候的十几名侍卫以为苏桐私逃,便一起追了过来。
苏桐没想到那些别院的侍卫们也会追来,海华还是那毛躁的性子,这么一喊,那些侍卫更不会放过她了。她心急如焚,再加上身子虚弱,只觉的眼前发黑,在马背上摇摇晃晃。
海华追在后面,看的心惊肉跳,扯着喉咙高喊:“小姐,你先停下,郡主说让我送你回去……,你现在这样子,赶到鹰愁海湾也不顶事……”
侍卫们则在后面七嘴八舌地高喊:“快停下,不然放箭了……”
苏桐浑身发软,坐在马上拉着缰绳,骑的歪歪扭扭,听着海华的喊叫,恨铁不成钢地回头说:“住嘴,你这个笨丫头,你跟着我干什么?快回去,拦住那些侍卫……”
无奈,她被饿了三天,喊出的话实在是有气无力,后面的海华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仍然是不用管不顾地纵马疾追过来。
苏桐咬了咬牙,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往马臀上一刺,只见那马嘶叫一声,像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冲劲大的险些将她颠下马来,好在她早有准备,用腰带将自己和马脖子捆扎住,双臂牢牢地抱住马脖子,才勉强没有被甩下去。
那马后臀受伤,疾奔了数十里才停歇下来,苏桐一路穿街过巷,七拐八绕将海华和那些侍卫甩了个无影无踪。然后找了户农家换了身衣裳,狼吞虎咽地吃了顿饭,便马不停歇地赶向了鹰愁海湾。
一阵快马疾驰,半个多时辰的路程,颠的她五脏六腑都快出来了,好不容易勒马住缰,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险些呕吐。
苏桐按捺住胃里的不适感,稳住心神,将马牵到一处山坳里藏了起来,徒步往海边走去。恰好海边有只停靠的渔船,她立刻爬上去,用力向鹰愁海湾划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海面上迎风送来一股血腥味,远处隐约传来个一阵阵叫喊和打斗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她心里一沉,强自让自己镇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加快速度,用力向前划动。
到了地方,待看清眼前的景象,她顿时心跳加速,险些失声叫起来,只见海面上列队停着数艘大船,船上旗帜招展,戒备森严,裴川和慕容晟各带着人马对峙着。
她划动着渔船从后面面靠近大船,然后悄悄入水隐在大船一侧,
两船上的兵将戒备森严,各自对峙着,并不曾注意到她。
此刻,慕容晟的手下正挟持着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姑娘,正在冲着裴川喊叫,威胁他放下兵器,自断一臂,否则便砍断那姑娘的一臂以示惩戒。
而那被挟持的姑娘正梨花带雨,声音嘶哑地冲着裴川喊道:‘裴川,你我注定没有夫妻缘分,只得来生在做夫妻了。”
说罢,转头冲着慕容晟悲戚戚地说:“你挟持我也没用,我今日和他恩断义绝,让你们的打算落空,他岂会因为我一个女子以身犯险。”
而慕容晟则在一旁,脸色阴沉地看着对面船上的裴川说:“苏姑娘说的好有情义,知道我让人挟持你是为了威胁裴大都督。你哭啼啼地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慕容晟杀人无数,砍头断脚对我来说不过是手起刀落,只是可惜了苏姑娘如此的花容月貌。”
说罢,见裴川不出声,便眼神一转,哈哈笑了起来说:”
苏姑娘到是对裴大人情深义重,只可惜你那情郎心硬如铁,早知如此,你还不如做了我的侧室,也好过如今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那被称作苏桐的紫衣女子艰难地喘息着说:“情深也罢,心硬也罢,我与裴川注定无缘。。。。。。。”
说完冲着裴川哽咽啼哭了片刻,带着浓浓的鼻腔说:“裴郎,我去之后,你一定要在找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子为妻,替我好好的照顾你,别让我在九泉之下挂念。。。。。。”
“桐丫。”
裴川眼圈泛红,声音沉痛地打断她的话:“我裴川说过,这一生,只娶你一人为妻,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难道都忘了,你若有何不测,我便孤苦终老也不在娶。”
裴川的话,让那红衣姑娘身形一震,抬头痴痴地看着他说:“裴郎,你这是何苦。。。。。。”
苏桐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被他们隔着海风大喊着表白的深情震惊到了,险些就要撑不住的软倒下去。这都行,裴川啊,裴川,你脑袋是真不清,还是拎不清,这娇娇软软的调调,也不是她的风格,他怎么就。。。。。。
岂止是她,就连随同裴川的一干副将也都被震惊到了,他们那钢打铁铸的裴都督竟然还有如此温情的一面,那句话怎么说,从来男儿皆傲骨,一遇美人多气短。
慕容晟看着两人这模样,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说:“苏姑娘,裴都督是我慕容晟的死对头,性子是宁折不弯。我此时才发现,裴都督原来还是个情深义重的好男儿,苏姑娘不但人美,心地也是人善,只可惜遇上这么多的劫难。我也不忍心让苏姑娘就此香消玉殒,只可惜本世子虽然怜花惜花,却是满腔柔情无从安放,只得忍痛让苏姑娘就此魂归地府了。”
说完,将手一抬,冷声喝道:“断她一臂!”
裴川脸色一变,双眼充血地怒瞪着慕容晟,冷声道:“慕容晟,你我之间的仇怨,扯上女人做什么,你想要了断,我裴川成全你,说出你的条件。”
慕容晟阴谋得逞,冷笑了一声说:“好!是个汉子,够爽快,你裴川自断一臂,我便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