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荀闻言笑的更为欢快,“用了,世子怕惊扰公主,昨特意嘱咐以后早膳都在前院用。”
戚灼放了心,在院子走了走便返回卧房看书。
戚灼估摸着时辰,不出三刻,院外便有人报备说是夫人有请公主。
新妇回门后便预兆着在夫家的生活正式开始,她初来乍到,各方人马此时再也按耐不住性子纷纷而动,这当其冲的就是卫国公府的掌权夫人苏氏。
苏氏出身并不优渥,当年国公夫人早早离去,只剩下尚在襁褓中的宋瑾辰,老太君生怕继室心大迫害世子,便择了空有爵位的承阳伯二房嫡女,近些年因为卫国公府这房姻亲,父兄皆被提拔起来。
戚灼往日在宫中也听到过这些事,说卫国公府的世子最是知恩图报,不仅对苏氏所出的唯一一子友爱有加,对承阳伯府诸人也十分善待。
戚灼理理衣衫,往芙蓉堂走去。
芙蓉堂内,安哥儿媳妇赵纤云坐在下翘以盼,苏氏居于上位,神色淡淡的看着手中的茶盏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门外婢女通报:“永宁公主到——”
青荀拨开珠帘,戚灼踏入室内,只见二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容起身相迎。
“见过母亲——”
戚灼微一点头,又示意赵氏起身,随即被苏氏牵着坐在上位。
“本该前几日就邀你前来,只是想着辰哥儿只有这几日空闲,怕扰了你们相处,便一直拖到今日。”
“不打紧,不知母亲找我来所谓何事?”
饶是苏氏也没想到戚灼如此的行事风格,满肚子的寒暄都咽了下去,讪讪道:“不过是想问问公主对府内中馈的意见,按理说,长媳入府,当家主母就该收拾收拾交予儿媳了,只是我想着公主自是与旁人不同,这等繁琐之事哪能惊扰公主鸾驾……”
戚灼端起茶盏,掀开茶盖轻嗅一番又放下,闻言淡淡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否则让外人看了岂不笑话,只是近日事多,又得母亲垂怜,儿媳掌管中馈之事只怕要延后一段时日,正好母亲趁此空挡整理一番,免得交接之时弄出差错,您说呢,母亲?”
“这……”
苏氏本想着戚灼身为天家公主,自是随性惯了不沾俗务,怎看得上这等繁琐之事,便想借用公主不耐俗务之名顺水推舟先让老二媳妇名正言顺管着,只是却没想到戚灼一番话反客为主直接将次道路堵死,眼下成了她暂且理事,戚灼随时拿走中馈之权。
赵纤云听着二人的交谈捏着衣襟愤愤不堪,她母亲虽是县主,却和现在的天家关系离了八丈远,空有一个县主的名头,父亲又是新贵,家中无甚根基。
当年定亲时有两户人家都相中了她,只是另一家和她父亲一样,根基深浅。
她是见惯了家中什么样子,自是选择嫁入卫国公府这等高门大户,却也只能嫁给幼子,一应吃穿用度都有规定,想要额外的物件还要拿自己的嫁妆,偏偏夫婿还不肯上进,成日里只会与婢女厮混说些做世子的胡话。
索性当家夫人是夫婿亲母,日日偏颇照料;再加上府中世子未娶亲,上头没有世子夫人,她日子还算得意。
只是这永宁公主一嫁入府中就变了样子,吃穿用度无一不精致华贵,明明都是国公爷的儿子,怎得偏就他们不同。
今日之事她也知晓,无非婆母怕外人说她在长媳入府后还把持着家政,便想把一部分权力挪在她身上。
一旦掌家,其中有多少油水她当然知道,只可恨这永宁公主,一来就想把持着家宅,当真吝啬。
“弟妹可是有异?”
戚灼突然瞧向赵纤云,像是看透了她的所思所想。
“这事本该公主与母亲商议,我哪里有什么异议呢?”
赵纤云扶着肚子笑道:“这肚子里有个孩子,精神就是不济,总是听着听着就不知想到哪里去了。”
苏氏笑道:“你这肚子可是金贵,国公爷和老太君日日盼着,毕得小心谨慎,公主,你说哪?”
戚灼闻言答道:“女子孕育本就大事,自然要小心谨慎,何况纤云年纪还小,毕得仔细着,不然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赵纤云与戚灼同岁,闻言还以为戚灼羡慕,以绣帕遮面羞涩道:“公主莫要心急,实属纤云运气好,入府不到两月就诊出孕事,公主与世子感情羡煞旁人,必是早日能给我腹中孩儿诞下个弟弟来。”
戚灼微笑道:“那便借你吉言了,时候不早了,本宫就先回澜庭院了。”
“恭送公主——”
戚灼不欲与她们纠缠,微微点头示意,随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