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顿时完全清醒,从床上坐起来,“怎么回事?她没到我这来……要报警吗?”
“呃,可能不用,钟老师你别急啊,我看看秦姐的朋友圈……”
助理听起来已经习惯了应付这类突事件,过了一会儿,她有点崩溃地说,“真的又出去‘取材’了!居然还是酒吧,像上次那样被拍到怎么办啊,纪姐会骂死我的……”
钟念在助理提到朋友圈的时候,就跟着去翻了,但她什么都没看到。
秦欢大概是专门给工作团队看的,类似于报平安吧。
助理为打扰她休息道了个歉,挂断电话。
确实是打扰。
钟念更睡不着了。
她回想今天的行程,想到秦欢在车上盯着看的地下酒吧,大概能猜到她在哪。
但也不一定。
或许秦欢只是被那里的酒吧招牌唤醒思路,其实去了另外一家呢?反正她有钥匙,不来这里也有大把地方可以去,实在用不着别人操心。
……
钟念翻身,给秦欢消息问她在哪,意料之中地没有回复。
半夜十二点。
钟念真不觉得这是什么出门的好时间。
但她想到半年前秦欢那差点醉倒在路边的样子,睡是睡不着的,没办法地起来换衣服出门。
那家地下酒吧离这里不远,好在钟念还记得位置,给半夜起来登记进出的门卫道谢,她顺着路往那边走。
无风的夏日夜里并不凉爽,反而连空气都带着气闷的热意。
这点在进入酒吧之后倒是得到缓解——里面有空调。但另一种热度在进门的瞬间就伴随震耳欲聋的音浪袭来。
酒吧中央的小型舞台上有驻场乐队在演奏,不过唱歌的应该是客人,因为水平太烂了。
是钟念这种不懂音乐的人都能听出跑调破音的程度。
底下的客人倒是很捧场,起哄声和夹杂在里面的嘘声此起彼伏,一曲终了,舞台边喷出小股干冰,烟雾缭绕里五彩缤纷的灯光乱打,场面堪称群魔乱舞。
钟念从边上绕过去,在离这里稍微远一点的角落吧台,找到独自观察着人群的秦欢。
看起来秦欢在来这里之前,还抽空去重新做了造型。
她把头剪短了,带着些微弧度的黑如收敛的鸦翅,散在耳边,向后挽起时会露出雪白肩颈间摇摇晃晃的流苏耳坠。
后颈到腰部都是裸露的,轻盈的蓝黑露背长裙,裙摆上亮晶晶的,从吧台椅旁垂落时仿佛迤逦的星河。
刻意化的浓妆遮不住秦欢本身姝丽的眉眼。
这种程度的美人独身坐在这里,钟念在朝那边走过去时,就察觉到许多跃跃欲试的视线。 钟念比他们都快一步,坐到她身边的位置上,跟调酒师点了杯橘子气泡水。
“钟老师——”
秦欢看到她,很明显地露出讶异的表情,又很快反应过来,笑眼弯弯,“来找我吗?”
这里灯光太暗,走近才现她脸颊微红,眼眸里水光闪烁,已经有点醉了。
钟念在来这里之前、看到她之前,想过很多种开场白——总不能说是路过。最后想不出合适的,决定见机行事。